元肆，冥昊，墨羽都跟在她的身后，始终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

墨羽终于忍不住追了上去，扯了扯她的袖子：“阿月，你为何不选择除了千面魔蛇。”

“那我为什么要除了它？”楚夕笑着反问。

墨羽抓着她衣袖的手指不由得收拢，有些紧张的道：“魔族之人作恶多端，难道不应该除吗？”

沉吟片刻，楚夕道：“当年我击杀十万魔兵，剥夺他们这一世的生命已经算是惩罚了。曦后来又将他们变成这个样子还下了散魂咒，算是刑上加刑了，我又何必除了他们呢？”

“可是······”墨羽绕到了她的身前：“他吃人啊，这不是罪吗？”

“是，简直罪大恶极。”楚夕的话锋突然一转：“但是天堑之崖底下除了千面魔蛇你可有见到其他的东西，比如白骨？”

墨羽摇头：“没有。”

楚夕的话不无道理，墨羽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天堑之崖下方的环境，四面全是峭壁，荒芜的土地上零零落落的长着几棵树，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囚笼。

而西边的峭壁之上有一个很浅的洞，能看见里面的全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想来应该是千面魔蛇自己撞出来的巢穴，用来暂时遮风挡雨。

这样放眼望去，真的看不到白骨。

“所以啊，我们怎么证明他们吃人了呢？”楚夕捏了捏墨羽的脸，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他们饿极了，吃了一些小动物和树叶，然后死脸了，就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们只能吃人，他们就信以为真了。”

听见这话的元肆和冥昊疯狂眨眼对视，好似眼睛抽风了一般。

楚夕牵着墨羽的手继续向前走，又转头看了一眼元肆和冥昊，道：“而且，我猜测这个传消息的人应该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若是哪一天千面魔蛇吃到人，下场可能不止散魂了吧，元肆，冥昊，你们觉得我的猜测合理吗？”

“······”

“······”

突然被点名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快要糊了，刚刚楚夕下达命令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自己被人放在锅上反复煎烤，现在又开始了。

元肆往后错了两步，把回答问题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冥昊，只听他道：“月主，大概可能吧，我们也不知道，你说是不是，天尊大人？”

？？？

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去当乌龟呢。

元肆用拂尘抽了一下冥昊的胳膊，嘴巴张张合合，也不知道说个什么，楚夕却是开口了：“行了，你们也别扯皮了，我没心情听，曦若是不给你们下命令，你们两个也不会这么做。快点滚去完成我刚刚下的命令，现在不想看见你们这两个狗腿子。”

“······”

狗腿子二人组踉跄了一下，灵力一个颤抖差点从空中摔下去，稳住之后迅速告退了。

走到一半他们猛然回过神来，这墨羽不是不知道人在哪里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了，还是完成楚夕的命令要紧。

如今，创世神闭关，神判长便是那唯一可以做主的人，她的命令不得不停。

而且元肆和冥昊的心里有着同样的震惊，他们一直以为楚夕不问世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但完全没有想到楚夕的心思会这般通透，一猜一个准，让人招架不住。

怎么说呢，倒也不是楚夕的通透，只能说她太了解曦了，上位者的温柔中总是带着几分狠辣，她亦是如此。

待人走后，墨羽偏头凝视着楚夕的侧颜，俏丽且温柔，粉嫩的唇微抿，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威严。

“阿月，我还有一疑。”看了一会，墨羽握紧了她的手，真的很温暖，带着长辈的关怀。

楚夕转头看她：“你问。”

“为什么给千面魔蛇下长眠咒，命我做浩渺山的管事神官。”

“······”很安静。

高空的风拂过楚夕的脸颊，让她感觉到了几分清明，吐了一口浊息，而后道：“他们既然没有来生，那就永世长眠吧，这样也挺好。让你守着浩渺山我放心，天堑之崖里到底有什么就让它成为秘密吧。”

墨羽的另一只手握了起来，渗出一层薄汗，试探的问：“那个····散魂咒可解吗？”

也不知怎得，楚夕听见这话突然发疯似的把手中的打神鞭扯断了，沉声说：“可以，施咒者死亡······”

“对不起。”墨羽一惊：“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啊。”楚夕笑了笑，把鞭子重新别再腰间，继续道：“纵使魔族之人千般恶，但这刑法未免过重了，助他们长眠，大概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墨羽在心中对着楚夕说了一声谢谢，又指了指她腰间的断鞭：“阿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