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之上，尹熙闭着眼都能看见下面滚滚涌动的力量，“凌云宗可真是选择了一个好地方。”

“我的眼光向来很好。”顾祉的笑声消散在陡然降温带来的青烟中，尹熙将星辰火运用到极致，一瞬间的寒冷足以让周围蕴含的力量冰崩，尹熙双手一挥，火焰再次开始运转，这次比之刚才要和缓了很多。

顾祉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在丹炉里看见了他未曾见过的浩瀚星空，还有一条条正在成型的光带。

“醒了？”尹熙的声音透过丹炉传来，“我还以为你要错过这样难得一见的壮丽景象了。”

“看来我醒的很是时候。”顾祉眯着眼，“你淬炼的如何了？”他知道刚才尹熙在外面做什么。尹熙眨眼，手上出现了一道金色的真气，“我有点太成功了，明明才大乘期，真气却已经变化成仙气了。”

“师父，这可怎么办啊。”尹熙笑笑，声音轻飘飘的传进去，就听见里面咣的一声，“喂，我这是丹炉，你还想站起来不成？”

顾祉揉着发痛的手肘，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脆弱的状态，“这或许就能证明，修炼一途的破而后立，不过也是磨难而已。”尹熙今次的进展都是他一力促成，从成丹，成婴，凝虚，一切圆滑如意。

“只可惜这法子不是所有人都适用。”尹熙看着自己的手，“或许我需要一些方法来伪装一下。”

“不必伪装。”顾祉笑道：“等你离开这样灵气充裕的环境，真气的颜色自然会变回来，毕竟你现在还不是仙人。”这话说的倒是师父的口吻，只要他面对的不是老而成精的尹熙。

“这样还是挺可惜的。”尹熙微笑，“我要撤火了，你自己吸收吧。”焚祚的过程分外煎熬，顾祉仅仅昏迷了一次，倒是不错。尹熙听见顾祉长喘气的声音，安抚的拍了拍丹炉，“乖啦。”

“你这语气总和哄猴儿一样，我有跟你说过吗？”顾祉轻声抱怨，尹熙挑眉，“你出来后最好踏入仙君之境，不然你这资质也确实无药可救了。”

顾祉嘴角抽搐，“我要是仙君了，你不如直接渡劫成仙好了。”

“然后再勾搭一个接引仙人下来？我记得你的继任者好像也不错，毕竟是仙界的门面。”尹熙摸摸下巴，“我真的在想。”

顾祉悠悠道：“上次你上去的时候我在你口袋里，我知道那个家伙不会让你感兴趣。”他的继任者并不是很有趣，而且刚接手不久做事很是紧张，“你还跟我说过让我有时间可以教教他。”

“所以，你教了吗？”尹熙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一段时间他挺愿意上去玩玩的。

“教出一个带有上一任影子的新人？我是生怕他们忘不了我吗。”顾祉深吸一口气，“如果记忆存在——”

“弱点就存在，行事就会出现纰漏，而应对起来就会有其所不到之处。”尹熙接话，“找你帮我失忆真的是一个败笔。”

“滚——”顾祉笑骂，明明成功了，何况这家伙自己还留了后路，他们可一点都不知道。

“成型了吗？”尹熙撤掉全部的火焰，崇德炉炉壁通红，上面的符咒都微微变形，显然如果再烧多些时间，这炉子就有被废掉的风险。顾祉应声：“完成了。”一条被梳理过的气运，足以匹配他现在的实力。尹熙看了看自己的丹炉，“要是再来一次，我这炉子就毁了，到时候师父可要给我找一个新的。”

顾祉笑笑，“放心吧，我现在就帮你找着。”尹熙挑眉：“你还想让我给谁焚？”

“其实你这是门赚钱的好手艺啊。”顾祉玩笑道，将丹炉外的尹熙气到跳脚，直言让顾祉永远出不来，但显然这对顾祉的威胁不大。尹熙想了想又道：“仙人，你知道你现在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吗？连眼睫毛都没，你还不好好修炼，小心再也长不出来。”

丹炉里沉默下来，尹熙耳朵听见咻咻的抽气声，低头一看，凌云山下的灵脉正在高速补充被吸走的灵气，速度之快让虚无缥缈的灵气发出破空的声音。

“仙人？慢慢来，就算你一根毛没有我也要你的。”尹熙笑着安抚，别一下子玩大了就坏了。顾祉继续沉默，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才缓和下来，然后道：“我能不能从里面将丹炉打开？有点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你是说，你体内的魔冥两气变颜色了是吧？”尹熙微笑：“变颜色很正常，现在这两种力量在你手中无比精纯，你甚至可以继续修炼。”

“不仅如此，我还多了一条红色的——法器？”顾祉的声音有些犹豫，“我将它送出去，你看看可认识。”尹熙纳罕，崇德炉密不透风，顾祉从哪将东西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