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亮和寒冷让他醒了些。

他有点害怕。

回想两天之间的事情，他发现爱情太凶猛，让他不顾一切。

喜欢这样吗？正常吗？理智吗？应该吗？值得吗？不做不行吗？

陈暄跑回来，呼着热气亲他一下，揉揉他有点冻僵的脸。“抱歉你得再醒醒。附近什么都没有。不过我看到鹿的脚印，往那个方向去了。跟我来吧？”

南一明握紧他伸出来的手，快步跟上。

喜欢得没边儿。不正常。不理智。不知道。值不值得？伙计，你已经陷进去了，暂时无法思考此类问题。绝对不行！

就很明白了。

看到鹿，是头独自出行的小公鹿。

“正好。”

南一明同样熟知野外生存技巧，知道他在说什么。这个月份，母鹿很可能已经带崽。而成年公鹿有可能是鹿群首领，杀掉会引起不必要的首领争夺——而且他们吃不完。

“我过去。你离远些，别看。”

南一明点头，没跟上，却一直看着。

陈暄利用树木和枯草掩护，豹子似地潜伏到近处，用弩射穿鹿的喉咙，然后飞快上前。

还有几步远，原本抽搐的鹿不动了——陈暄直接用异能结束最后一点痛苦。

南一明走过去的时候，鹿已经被挂在树杈上，放完血开了膛，在寒冷的冬日早晨冒着白雾。

他吃肉，却从没见过从活物到超市里包装得整洁美观的一块块之间的过程。

内脏和血散发出热气和腥气，熏得他有点恶心。

“不是叫你别过来？”

“我想看。”

陈暄利落地收拾完，回头看看他——脸色苍白，双眼不正常地明亮。

那双眼布满血丝，睁到最大，痴痴地看近处的人。

聪明，矫健，英俊。刀，打来的食物，血——好多血。

而且爱我。

“你没事吧？”

南一明默默上前，握住拿刀的手。

他将手沾满血，顺过刀子体验一会儿握着的感觉，比划几下，扔在地上，接着，把不知所以的陈暄摁到身后的树干上，恣意亲吻起来。

他的手上沾了血，那么我也要。

血腥味十分上头，南一明很快就有点失控，沾血的手弄得两人身上脸上都是。

陈暄止住他，喘着粗气认真道：“你想干什么？”

南一明其实已经没有脑力思考，只是随性而为。

陈暄明白了，美人当然不是没事，是在发疯啊。

“我也特别想继续。不过天气太冷了。而且实在不好收拾。要不等一等，他俩走了我们想办法？……至少把血先弄干净吧？”

结果就是，陈暄一手拖着鹿，一手拽着不情不愿的疯美人，回到山洞。

或许风四说了什么，力量四至少表面上还算过得去，却基本不开口，没特地吩咐他不动，把南一明当空气。

而南一明好像开了戒，根本不再考虑另外两人怎么想，在不在，目光深幽幽地粘在陈暄身上。

这样不是办法，而且暗藏危机。

等早饭的工夫，陈暄让风四再去巡视一圈。没看到追踪的人。

这有点意外。他一直在监视新闻，居然没有一点特安局发现通缉犯的动静。昨天对市里数一数二的富豪家突然包围搜查竟然也没有报道。

他本来想这是特安局明面上不动声色，让人放松警惕，然后暗中加强警戒。不过现在连追踪的人都没有了。是要等他们自投罗网吗？

呵呵，那么大的城市，他又有异能护着，投进网里又能怎么样？

再说，有他和南一明的野外生存技能，几个月不进城也不是大事。

一顿早饭吃完，陈暄打算好了。

既然周围没有危险，就把这两个送走吧，省得碍眼。

没了他们，还能专心安抚照顾美人——这几天事情一件接一件，实在过得太紧张，别说南一明，他自己都快到极限。

主意说出口，那两个没什么意见。反正本来也没说定撤退后要跟多久，如果相处融洽，多跟一天多一天的酬金当然不错。现在明摆着大家合不来，早散早好。

于是当着他们的面，陈暄转账付了三分之二的酬金，剩下的三天之后如果平安无事再付——协助掩护撤退的生意都是这样的，以免雇来的人转身就投敌。

没了外人，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南一明还疯疯癫癫的，这下看人更直勾勾地。

被爱人如此关注，美滋滋是一方面，时间长了也稍微有点吓人。

“我们还得换个地方。小心点总是好。我背着你走得快些，你也试着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即使极力精简，他们仍然有不少行李。南一明当然舍不得让他背着走。争来争去，最后陈暄拿行李，南一明空手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