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见到摘下口罩的高芩南,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大白天见鬼了,好在高芩南及时开口,让她从恐惧之中脱离了出来。
“高总,您没事?”前台小心问。
高芩南摇摇头,叮嘱前台不要惊动任何人,随后便径直走进了电梯,按下李阳所去的楼层。
办公室,李阳跟律师见面后,律师便拿出许多文件让他签字。一旦签完字,这些文件就会立刻生效,李阳也将成为高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律师跟高芩南是好朋友,他爸原先也一直在为高氏集团工作,他跟高芩南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
得知高芩南的事后,律师也很悲伤难过,见李阳表情悲痛、浑浑噩噩,便又拍拍他肩膀安慰了他几句。
“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尽快振作起来。芩南出事后,公司其他股东都虎视眈眈,现在高氏集团还需要你坐镇,千万别让那些股东毁了高氏的基业。”
李阳坐在律师对面,低垂着头,闻言用力抹了把脸,苦笑道:“芩南不在了,我还怎么振作啊,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每天回到家,家里都是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都怪我,我不该带她去爬山的,要是不去爬山,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律师满脸唏嘘,也难掩悲伤,又劝了李阳几句,便把整理好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李阳握着笔,双眼紧盯着面前的几份文件,眼底满是强烈的渴求跟贪婪,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握着笔准备签字。
但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瞬间,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门框撞在墙上发出剧烈声响。
律师惊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或许是因为心虚,李阳心底忽然一阵慌乱,他甚至都没抬起头往门边看,满心的念头都是赶紧签完字,谁都不能阻拦他,只要签完字,高氏集团今后就是他的了。
“程哥。”高芩南摘下帽子、口罩,看着程律师道。
程律师满脸震惊,惊讶过后旋即便是无法掩饰的狂喜,他站起身,疾走到高芩南面前,不敢相信道:“芩南,你……你还活着?”
高芩南含笑点头,视线转移到李阳身上时,蓦地又是一片冰冷的寒意。她冷冷盯着李阳,头也没回地对程律师道:“程哥,我有些事想单独跟李阳说,你能先出去下吗?”
程律师看看高芩南,再看看李阳,总算是意识到什么,震惊且愤怒地看向李阳,半晌还是先离开了会议室,并关好了门。
李阳低着头飞快地签字,仿佛任何事都没办法打断他。
半晌,他一把抓起签完字的文件,转过头看着高芩南近乎癫狂地大笑道:“我已经签完字了,从现在起,高氏集团就是我的了,谁也不能阻拦我!”
高芩南冷冷看着他,一句话没说,忽然走过去抢过那些文件撕的粉碎,语气冷厉道:“就算签完又怎样?高氏集团是高家的,我若说不认,你看谁敢违抗?何况现在这份文件的签署条件也已经不成立了。”
李阳一双眼怒瞪着高芩南,猛然站起身把她推得撞到桌角,表情狰狞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我明明亲眼看到你掉下去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你不是高芩南!绝对不是!”
高芩南凝望着李阳,难以想象这个人自己竟曾经爱过。
她懒得搭理李阳,只道自己已经报警了,这段时间她也暗中查清了之前那些意外事故,知道那些事都是李阳在背后指使,是李阳想要她的命。
甚至那天在栖云山,那朵白玫瑰也是李阳知道她喜欢,故意移栽过去的,那块地方的土壤有被动过的痕迹,这事一查就知道。如今证据齐全,李阳是逃不掉的。
她让程律师出去,自己跟李阳单独相处,为的只是想最后问清一件事:“我、我们高家,这些年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多年筹谋如今化为泡影,李阳歇斯底里、神情疯魔:“这么多年,你们高家的人,有把我当人看过吗?你爸瞧不起我,把我当条狗使唤来使唤去,你妈更没正眼看过我。还有你,我名义上是公司的李总,但谁真把我当回事了?所有的决定,都必须问过你才行,那我算什么?你的傀儡吗?更何况你一点情-趣都没有,我忍你这么多年已经受够了,不仅如此,你甚至还不能怀孕……”
高芩南双眼被雾气笼罩,咬牙道:“你说过不在乎的。”
她也没想到,她爸这些年对李阳的提拔跟教导,在李阳看来,就全然成了轻视,成了没把他当人看。若真没把他当人,她爸甚至不会多看李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