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的女儿(66)
浅玥看着面前的祭酒大人稳坐在椅子上,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心一横把刀一抽出,劈斩扫,一招一式开始耍了起来。反正若是圣人真降罪大不了就逃之夭夭,她便把殊甯师父教得那套刀法舞得步步生威稳健流畅。
这套刀法每出一招勇猛豪迈,只进不退,凛然不惧,舞得是刚猛霸气。
起刀看似平凡,招式稳实,威势递增干净利落。一招“横扫千军”,殿内风起,昂扬杀意充溢,抡刀于身侧,手臂与刀成一条直线;扫,劈,斩相接相成。
飞身于空翻转,一招“百旋斩”,刀于空中挥了个密不透风,残影重重,一气呵成,随着最后一斩睥睨于世,横刀劈出势如破竹,杀气更炽,而在最后收刀后所有一切了归无尘一室清寂。
浅玥把刀一收看向祭酒,见其神色不明一言不发,便先退到一边,又看了眼旁边的羽铮还有珞熏,珞熏微笑眼神温和,对刚才所耍刀法很是嘉许赞叹,到是羽铮眼神幽深似渊,难知其意。
片刻后郭拱正悠悠叹了口气:“这刀法当年我在督粮驰援潼关时曾见那疯子冒着雨在校场使过,你会这寒雪刀法看来你果真是那疯子的后人,我先前还一直未敢相信!”
寒雪刀法,原来是这套刀法的名字……
浅玥这刀法还是当年殊甯师父所授,殊甯师父平日常拿着竹片练此刀法,浅玥便跟着学。
那时浅玥每每问之,她却什么也不说,神色黯然寂寥,疯几日后清醒过来又再练此刀法,日复一日寒暑不辍。
郭祭酒又上下打量了浅玥,便道:“你即是他的后人,凭着薛谦盛当年的功勋自当可入学,这事我也会禀明圣人,圣人对薛将军也是挂念得紧。”
浅玥暗自兴奋这么轻松便可步入国子监混吃混喝,还是理直气壮的走后门,郭拱正捻着髭须话锋一转:“我辈读书之人视以天下为己任,人活一世更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终极目标,而做到这一切的郭某认为世间唯有当今圣人,即读的圣贤书,那我问你何为修身啊!”
浅玥一听白高兴一场,还是需要考核啊,憨笑着说道:“欲要修身,首要正其心,人有所忿有所惧有所乐有所忧有所欲,乃人之天性,当以理智克其欲念,不偏不私,正己才可正人!”
郭拱正听完捻须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不过,唉,可惜……”
郭祭酒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后面到引人遐想,接着便长吁短叹了一番才说国子监下国子学到可让浅玥入学。
不过要是圣人知道震远大将军的后人到了长安并想在国子监学习一定老大欣慰感慨万千。定会把浅玥归到当今最好学院聚贤院中,那里的学员可是人才济济,里面的博士讲师可都是国朝最有德望学识的官员和大儒,连当朝的中书令也定期来聚贤院授课。
郭祭酒说完笑得极和蔼的把浅玥发配到聚贤院去学习,还让羽铮和珞熏找主簿安排住宿学舍,说完便一溜烟晃着小步的去其他地方巡视,看着心情极好,像突然纳了貌美小妾般,到让浅玥莫名的觉得挨了刀子。
三人出了大殿,浅玥只能询问珞熏有关聚贤院的事,而羽铮就像是位移动的大冰桩子寒气森森,一路无话。
到是浅玥一番了解后知道珞熏与羽铮此时也在聚贤院中学习这到是一大好消息,浅玥又问了些在这聚贤院中学些什么,珞熏都耐心温和的解答。
这刚成立的聚贤院也是建在务本坊内,里面的学生都是原来那帮在崇文馆中比较狂野的功勋之后,又另外招了些俊逸聪慧之辈,还有藩国酋长的子嗣也遣送至此学习,人员混杂。
到是这帮狂野学子的翘楚晟王也在此院学习,但现在一直在家养病,表面上这帮学子现在个个勤学苦读乖巧玲珑,其实私下暗波汹涌,也许等到那位晟王一来,这聚贤院就变成个燃放的大烟花非炸得天崩地裂不可。
浅玥叹了口气弱弱的问了珞熏:“我那耶耶和这位祭酒大人以前有过节吗?”
珞熏刚想说应该没有,祭酒大人一向待各学子很慈祥和蔼,到是冰桩子裴羽铮道出真相:“当年在潼关大战时,薛将军可是把刀架在了郭祭酒头上让他当了挡箭牌,没死即是万幸。”
珞熏:“有这事?”
羽铮冷声道:“自然印象深刻!”
浅玥暗道:“这便宜的爹还真是个惹祸精!”
这一路走还没到主簿那浅玥便作忧心样,说道:“早上那位招奴的郎君也在聚贤院读书还真是有缘啊,看来这聚贤院还真是鱼龙混杂,到似洪水猛兽般,就我这样的去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前途未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