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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32)

作者:云雨无凭 阅读记录

赵喙晃着头不说话。

原本约是见过的,可也仅仅是见过了,崇城中无数不相识的人,谁都不记得谁,更无谁愿意打听谁的名字。

仲晴明高束着的发丝与白色衣裳在飘,他再问:“你是何人?”

“太医署的副使。”

“快些走吧,再过半个时辰,禁军要来巡山了,小心当刺客拿了你。”

赵喙拎着灯笼,未等他话音落,便头也不回地向来处去,他走得匆忙,也端正。

仲晴明说:“你拿了我的头冠。”

“你的?”赵喙站在他的近处了,神色惊异地抬头,他思想了一下,就将头冠抛过去。

“我叫仲晴明,在陛**边当差。”

赵喙大约未听完他的话,匆忙就走了。

勺山的此处正是个风口。

仲晴明接着了那头冠,他背着弓,接着,翻身上树,他将酒囊取下,又喝了几口同里红。

醉是不至于醉的。

仲晴明有好学识,读了众多的书,也是泱京贵族中武功极好的公子,他自小未有过什么向往,以为在庇护下活潇洒的一生便好了,可忽然得了仲花疏的荣耀,能进崇城来做个御从。

他生得好样貌,唇线微垂,一双带彩含情的眼睛,脸颊上又棱角明晰,他从那树上跃去另一棵树上时,见脚下的禁军已在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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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药局本就在太医署近处,且此两处总相依而存,因此倒没细分什么你我,还未到中午时候,太医令毕重峰下朝进门,便有人提早去他房中上好了茶水。

天上像仅有半个太阳似的,只流淌下薄薄的光。

院中有赵喙在,他在桌前端着石臼捣药,边上是抱着空笸的聂为,他任尚药监,是个算不得忙碌的轻职,他也年轻着,才二十整。

几人作揖见过,毕重峰便往房中去了,赵喙继续说起闲话:“我寻不来那药,我险些死了。”

聂为忙笑他,道:“勺山巴掌大的地方,会有什么怪东西?”

“或者着实是鬼呢。”赵喙往常里也不是爱聊的人,看来此回真的怕了,他缓慢地捣药,说道。

聂为笑得更欢,说:“那我夜里要去看看,我也想看鬼。”

赵喙急得伸手要敲他,聂为立即往房前的廊道上跑,他再一回身,便看见门中来了个着白色箭袖的人。

他说:“各位大人,御从仲晴明,我寻颜大人,有要事相商。”

赵喙仍坐着,他放下那杵,这才起身,作了揖,说:“仲大人,昨夜见过了,我带你前去吧。”

“还要寻尚药局聂为聂大人。”

“我就是聂为。”聂为从近处来,打量仲晴明两眼。

三人便一同往颜修房中去,颜修在写防风寒的汤方,他见了仲晴明,便立即与他道好。

“颜大人,方才归荣王差人来求医,说新纳的妾室有孕了,但虚弱高烧,几日都不见好,陛下因此请你前去,聂大人与你的身边的副使也同去。”

有人拿了茶水来,可仲晴明说不喝了,他又带陈弼勚的话,说:“得当心。”

“我明白,备好了药便走。”

颜修自然仅知晓陈弥勫是亲王也是重臣,知晓他在汾江拥兵,可他不解其中错综的关系,因而没担忧什么。

荣王府在东市以东,再走一段便是嫦淅河,颜修讶异于这一座园子的繁荣,再想,便是儿时在着近处的记忆了。

归荣王外出会友未在,荣王妃游寒来与众人见过,她生得丽质,又几分泼辣,亮声地笑,说:“侍御师,那孩子与我们一同过了几年,只是回来才给了名分,有喜事了,她身子却不行了。”

一行人穿门过廊,览尽这园中清幽或瑰丽的景致,往荣王府深处去。

一处院子,未有什么匾额,前头长了月季,刚过了开花的时候。

“暂且在此处安顿着,她认生喜静,从汾江边陲来,难免不同些。”

有丫鬟推了门,游寒便领着颜修进去,这屋中装点得极其华丽,又堆了火盆,今日半晴,因而有些燥热了。

聂为在外间候着,赵喙随了颜修进内间,床前纱帘有两层,又悬了一层白亮的珍珠链子。

“叫什么?”

颜修几乎是屏息询问的,他看着游寒,且只瞧了那女子一眼,她太苍白了,像张纸。

女子小声地说:“叫容桑”

“几岁了?”

“二十一。”

“不小了,她生得嫩。”游寒如此插了一嘴。

颜修便替容桑把脉,又查看她的五官,问她:“可见了红?”

容桑摇头。

赵喙全然是机警的,他向四周注视,看见摆在架子上众多的珍贵物件,那妆台上的簪子,仅一支就能换好些家当。

“胎儿尚且没什么损伤,先退热吧。”颜修起身向外,与赵喙说了,赵喙便点头,去桌前提笔写了方子,颜修请了聂为进来,帮忙核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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