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番外(174)
杨佑再回头,卓信鸿亦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回去了。
从长江逆流而上,只能坐大约三百里的船,三峡天险难以越过,即使是顺流而下的船只也多有沉没,逆流而行不仅艰险,而且极为耗费人力和时间。杨佑一行只能下船步行。
一匹马被匀出来背负两箱珊瑚,楚歌和卓信鸿共坐。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悬崖峭壁之下,是在巨石上冲击的惊涛骇浪,杨佑本想吟几首诗,爬了半日的山,连吟诗作赋的酸臭劲儿都没了。
到了最险峻的地方,连马上都待不了,只能下马步行。杨佑和楚歌在船上耀武扬威,到了陆上也就差不多奄奄一息。
杨佑拉着杨遇春的衣服喘气,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有多远?”
杨遇春人高马大,放眼一望,“再走一会就能上马了。”
杨佑:……
杨遇春背上背着行李,手上还得提一个杨佑,还得照看着蒋凌。
蒋凌原本带着病,好像是离家乡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
杨佑看看同样脚步虚软的楚歌,卓信鸿几乎是抱着她的腰拎着她走。
楚歌对着杨佑眨眨眼。
杨佑:……
这是被嘲笑了?
霄宁背负着探路的重任,往往前先走一段路之后,探明路况之后再原路返回带着一行人走。
“再走一段。”霄宁探路回来,一边喝水一边说,“不能在这里停,这片都是悬崖,得走出去才能扎营。”
杨佑的脚麻木不已,靠着杨遇春拉动才能一步一步往前走。
终于走出了悬崖,霄宁带着他们找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系马扎营。杨佑顾不得什么风度操守,寻了个平地就躺下去。
杨遇春拿着麻布道:“王爷,先铺一下吧。”
杨佑不想说话,朝他动了动手指,表示自己的抗拒。杨遇春便将麻布盖在他身上,和霄宁一起扎营。连日赶路已经耗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幕天席地睡得十分香甜。
再醒来时,营地已经全部布置好,温暖的篝火上烧着热汤,楚歌盖着麻布睡在杨佑旁边。
这几天风餐露宿,什么男女之别全都没了。
卓信鸿见他醒来,喊道:“吃饭了。”
杨佑揉了揉眼睛,将楚歌喊起来,卓信鸿捉到了一只野兔,熬了一锅肉汤,几人围在火边匆匆吃了,分好守夜的人便钻进帐篷睡觉。
夜半三更,杨佑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白天睡了一会,他倒是还有些精神,勉强撑起来,透过灰色的篷布,他看进星星点点的火光似乎环绕着营地。
“牛!”他当即冷汗直出,小声地叫着睡在一旁的杨遇春,杨遇春睡得死,还在打呼噜,杨佑用力踢了他一脚。
杨遇春睁开眼,杨佑食指放于唇上,示意他噤声,又指了指外面。
火光越来越近,连那悉悉索索的声音都听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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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
他看着杨遇春,杨遇春也是一头雾水。
杨佑小声说道:“这是人在说话吧?”
杨遇春侧耳细听,将长刀握在手中,“是人。”
杨佑也将匕首拿在手中:“为什么我听不懂?”
帐篷外又是呜哩哇啦一阵声响,不知道是轮到谁守夜,竟然一点都没有预警。
杨佑的心跳到了极点,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火光逐渐明亮,照亮了营地,杨佑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中的刀又紧了紧。
“啊啊啊啊啊!”楚歌尖细的叫声突然传来,杨佑再也待不住,掀开帐篷探出头来。
小小的营地上有三个帐篷,篝火已经熄灭,唯有四周的火把照亮了一切。杨佑一眼望去,营地周围竟然围了不下百人,全是男人,头上都用黑布围了好几圈,穿着黑色的上衣下裤,脖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银饰,两耳带着银质耳环,手中拿着各种农具和鱼叉,还有提着菜刀的,银器在火把的映照下闪闪发光。
楚歌手足无措地站在空地上,似乎是被吓到了,脸色苍白,卓信鸿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杨佑赶紧走到楚歌身边,杨遇春紧跟在两人身边,长刀一横,盯着四周的人。
蒋凌和霄宁也出了帐篷。
杨佑对着蒋凌拼命使眼色,示意他快点说话。
毕竟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西南来的人。
蒋凌双手举起,示意自己没有威胁,用一口地道的西南官话说道:“我们是组生意勒人,过一哈路,在这休息一哈,各位大哥老汉莫要认错人。我们四好人。”
人群分开,一位白胡子老者从中走出,张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