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娆惑然:“为何?”她又想到白日祁连芷说她为人霸道跋扈,于是有些不高兴,“我不要!”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呢。”扶尹语气微扬,带有调侃意味。
庆熙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熙乐公主最怕的便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命令,即便她再不满也会乖乖的听话。果不其然扶尹此言一出,那小家伙立马悻悻然住了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闷闷不乐道:“那……那好吧。”
扶尹爱怜的摸了摸顾娆的脑袋:“公主懂事了呢。”这次并没有撅着嘴不满的大喊什么‘我是父皇和母后最宠爱的公主,做什么别人都不能置喙,我就是张扬跋扈又如何?’
别人不懂,扶尹却是有担忧,她自小照顾顾娆到大,打心眼里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爱,公主这般骄纵自大,终归是不好的。如外人所言,公主虽然贵为熙乐公主,但她毕竟不是皇帝亲生,那么这封号可稍有不慎便会被褫夺,她着实该懂的这一点。
“唔?”顾娆歪头,好似不晓得扶尹这话的含义。
扶尹摇头,“无事,公主可是乏了?不如早些歇息,明日教养嬷嬷便会来庆熙宫。”
“好~”顾娆弯起眉眼,主动把小兔子捧起来递给扶尹,“扶尹姑姑可要帮本公主照看好它。”
“是。”扶尹屈膝,接住小兔子,心里颇为无奈。
次日清晨,顾娆还不曾醒来,皇后为她挑选的教养嬷嬷便来到了庆熙宫,伏画等人与其寒暄两句,连忙绕进了内间请顾娆醒来。
顾娆乍然被叫醒还处于懵懵然的状态,睁不开眼睛呆呆的坐在床榻上,任人给她穿上繁复的衣裙,伏画念念叨叨:“公主,细辛嬷嬷早已在外头候着呢,今儿个是您头天上课,可不要叫嬷嬷给您向皇后娘娘打小报告呢。”
顾娆晃了晃脑袋,瘪了下嘴巴:“本公主晓得了!”
洗漱,梳妆,用膳,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最后顾娆老老实实的站在细辛跟前,“嬷嬷。”细辛乃是皇后亲自挑选的,顾娆给个脸行个礼毫不为过。
祁连朔到庆熙宫时,顾娆正饱受其苦。
小小书房内,顾娆被念叨的耳朵起了茧子,坐姿端正的捏着帕子,桌案前拜访着好几本书。祁连朔行至书房外的窗口处,许是日光正浓,窗子被下人们撑了起来,露出半片光景,祁连朔恰好能瞧见侧对着他的顾娆。
上半身坐的端庄不已,而……祁连朔视线下移定格在顾娆的脚上,藕荷色的裙角下露出的那双脚,不时晃动一下,动作虽小但也能翘的出主人对这场教习并不乐意,甚至有几分烦闷。
桌案最上方的书,两个大字显眼:女戒。
李鸣低声不平:“殿下,熙乐公主今日要上教习,却也不曾着人来知会一声您,这不是叫主子白跑一回么?还不如在皇子所刻苦一会子呢。”本身到庆熙宫就已够虚度光阴了。
祁连朔淡淡道:“无碍,我等会儿便是。”
降香端着一张褐色的木托盘,上头摆放着一碗热乎乎的羊奶,撞见祁连朔,福身请安:“七皇子安,我们家公主正在教习,怕是没有功夫出来,殿下不如到正殿稍待片刻。”
李鸣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慢慢的不悦,正欲发火,却被祁连朔先开口堵了回去,“那本殿便等会儿。”
降香自然也注意到了一旁愤愤不平的李鸣,心里冷哼一声,不屑的端着托盘迈脚进了书房。
李鸣压不住声音,“谁晓得熙乐公主要教习到何时,倘若到午时殿下也要等么?这不是欺负人的么?”那熙乐公主还说日后谁要是欺负殿下,定然替他出头,看来这都是屁话,压根当不得真!欺负他的不就是她么?
祁连朔照常沉默寡言,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李鸣在一旁嘀嘀咕咕着。
绕过侧殿,便到了正殿口,前庭外处有一不小的花园儿,种植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花草。伏画正抱着昨儿领回庆熙宫的兔子出来,小心的把兔子放在草坪中,抬眼就瞅见了祁连朔:“七殿下安。”
“免礼。”祁连朔视线停留在那只兔子上。
请过安后伏画又进了主殿,大约是给祁连朔沏茶去了,宫殿外有许多宫女把手,兔子压根跑不掉,是以伏画也不曾多注意。
祁连朔行至草坪中央的白玉圆墩旁坐下,那只灰色的小兔子开始时满怀不安,团在原地动也不动,周遭只有祁连朔一人,一兔就此一人对视上,那兔子见着祁连朔,迟疑了半晌,后跳动着后腿往前走了好几步,小爪子抱住一片草叶开啃。
一只手探去,兔子耳朵猛不跌被揪住提起来,兔子受了惊四脚在空中扑腾着,发出尖锐的兔子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