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香不香!+番外(32)
李避之这次没说话,眼神中的意思却十分明了。
钟棠垂眸片刻,计上心来,他笑着挽起洋洋洒洒的朱袖,伸手从桌上的小食盒中,取出了碗杏仁酪,勾唇叹道:“刚刚跟你们观中的小道士,聊了那么久,我都渴了,还是要喝点东西才好。”
李避之有些意外,他着实不怎么相信,钟棠竟这般容易的就放弃了。果不其然下一刻,那碗杏仁酪便被放到了他的手上。
“不如道长来喂我吧。”钟棠撑着下巴,还不忘补充道:“就像上次,在清屏山庄书房里那样。”
这酪子已然出笼许久了,瓷碗上也不过留有些许余温,但思及那日山庄之事,李避之却觉手中的碗热的发烫。
朱衣窸窣过后,钟棠几乎要抵上了李避之的鼻尖,棠色的薄唇微动:“法会玉符、杏仁酪子,李道长总要许我一样吧?”
为何非要许你一样?李避之不知钟棠哪里来的道理,可望着他含笑的眼眸,到底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一枚若寒冰质的玉片落入掌中,无色无痕却只有拇指大小,李避之将它呈至钟棠的面前,叹息道:“这便是玉符,你明日带着它就能入法会了。”
钟棠得偿所愿地从李避之手中取走了玉符,可他却忽得发觉,自己似乎更想要杏仁酪子。即便将那玉符挂到了金铃旁,心里也空落着。
李避之也注意到了,钟棠虽故作欢喜却暗中下垂的唇角。他端着瓷碗的手微微顿住,到底没有将它放回到桌上,而是用小勺舀起浅浅一层,送到了钟棠的唇边。
“喝吧。”
钟棠一怔,李避之那带着包容而无奈的声音,像是在他的心口撒了把蜜饯,甜得他直眯起了眉眼。
那日,直到日落西山之时,李避之才从五味斋中离开,临走时手中还被钟棠塞了满满一匣糕点小食,到给这位冷若寒霜的道长,添了分烟火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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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小道士口中的法会,正名应为德玄谈,乃先帝钦定,每三月一次,由金乌与太渊两观合办,并轮流定题。文可清谈说玄,武可论道驱邪,并无限定。
至于法会的地点,往常多设于这两观之中,可这次两方却聚在了,那为迎接西隶联姻使节团而修建的镜花楼前。兴许也是想让这座恢宏精致的画楼,沾上些道法灵气。
法会那日,钟棠自以为赶了个大早,匆匆地跟张顺子交代好铺子里的琐事,便一手揣起黄狸儿,一手提着点心盒,朱衣风扬地上了马车往镜花楼赶去。
这一去不要紧,离镜花楼还有两三条巷子时,马车便再也行不动了。
钟棠在车中奇怪,掀开门帘一瞧,着实又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他原以为,这清谈论道的事,即便当真有人来围观,也应是修士道人。
可没想到--
“听说今日金乌的李道长要来呢!”
“李道长算什么,太渊的玉面千郎才是当真俊俏……”
“也不知问威真人可来参谈,我都许久未见过他了。”
这边小姐夫人乘香车而来,绫罗迤地,脂粉飘香,侍女撑伞捧炉,不亦乐乎。
若是只有如此,也就罢了,钟棠目光一转,正对上几个纵马而来的少爷公子,谈笑间说着的,又不知是哪位道长道姑。
还有满街叫卖的商贩,什么瓜果鲜花堆满了木车,生意忙得热火朝天。
钟棠先前只听说,这大崇全民好道,却不知……竟是这样好的。
马车实在行不动,还好也没多远的路了,钟棠索性就抱着黄狸儿,提着食盒,下车跃入了那缕缕行行的人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是短小鸭!
咳咳咳,今天实在没空写,就稍微短了那么。。。一丢丢!
第17章 金银怨偶(三)
当然别看镜花楼附近这般闹腾,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玉符的。所以等到钟棠真挤到花镜楼附近时,人已经少了大半。
此刻西隶使节团未至,整座镜花楼都被上好的红绸遮盖起来,尽管已至楼下,却还是看不到其中的情形。
而金乌与太渊的法会,也并非是真的办在楼中,而是在楼前的空地上。钟棠听旁边的人说,几日前两观中人,便在此另设了法坛,又于周遭席地摆好锦垫与矮几,算是留予执玉符入内的看客。
钟棠头一次来这法会,瞧着什么都新鲜得很,也不着急落座,只抱着黄黄狸儿,四下张望转悠起来。
可他没走多远,冷不防地就出现了个身穿藏色道袍的小道士,他先向中堂施一道礼,而后说道:“善主稍住,请将玉符与我一观。”
钟棠歪歪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小道士。金乌观中的弟子大多穿着浅青色的道袍,眼前这藏色道袍的小道士,多半就是太渊的人了。他还记得蒋玉风那说一半藏一半的话,故而对着太渊之人,也总是留着几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