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我香不香!+番外(184)
这一切几乎是在转眼间便发生了,围坐在奉空周遭的弟子来不及生出任何反应,就连之前早已心存戒备的妙尊,在感受到戾风时,便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身体还维持着打坐皆因的姿势,但却不是出于本意——他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师……师父……”他听到修为最是身后的大师兄,艰难地开口,怀着最后的信念问道:“师父……您要做什么?”
奉空笑了一声,乍听时仿若仍是人师的慈爱,可细细想来却充满着阴毒。
“为师刚刚教导过你们,助人者应心存纯挚,如今只是想校考一番,徒儿们究竟体悟得如何了。”
“师父!”又是一声不敢置信的哀叫,却惹得奉空笑意更甚。
只见暗金色的灵光,自他的方才走过的每一处地面亮起,化作条条仿若血络的细线,将那五个无法动作的弟子串联起来。
但这些细线却仍在流动爬行,它们远远不满足于此,而是迅速地向四周蔓延开来,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地室,而后深入到土地之中,想来在那人眼无法看到的深处,用不了多久就能笼络整个小城。
奉空真人便站在这所有的灵光线纹正中,周身的戾风不仅吹起了他的道袍,还扬起了他的须发,露出了他苍老得满是皱纹的脸。
钟棠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了,道行再深的修士,也终究会有老去的一天。他们可以苦修出看似无尽的灵力术法,却没有一种能够真正得与死亡抗衡。
可奉空却并不甘心,他想要活下去,想要活的更久,想要重新得到年轻的身体与无尽的时间。
这种力量却并非是自己苦修便能得到的,获取它唯一的方法,便是通过邪术掠夺。
可他却又顾虑着,若是这般作为被人发现,难免会毁了他太渊之主的声名,这亦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就在这些矛盾与纠结中,奉空又撑着那朽木般的身体,挨过了许多年。直到一次偶然的大漠之行,让他发现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城。
于奉空而言,这简直是上天的赐予,他只需在元初所设的结界上稍加改动,便可安心地将整座城化为他的祭品——
包括这几个,他悉心教养而成的弟子。
李避之冷眼看着这一出令人生恶的闹剧,金乌与太渊两观虽说向来不合,但到底还有几分相互的敬重在。
可如今,看着那曾经的一观之主,因妄想苟活的私欲而显出的嘴脸,当真让人觉得可笑又苍凉。
满地的金丝纹络上,开始流淌过血色的光芒,这些便是从城中人身上所吸取来的生命。
围坐在奉空周边的五位弟子,更是首当其冲地,蕴含着灵气的生命,一点点从身体中剥离,像是用刀刃生生割着他的骨肉。
他们想要嘶吼,想要求救,想要唤起面前,他们昔日最为敬爱的师父,哪怕丝毫的不忍,但却终是徒劳的。
奉空真人,完全沉浸在身体重新被生命所充斥的喜悦中,将最后的善念彻底抛去。
越来越浓重的血色,仿佛自金丝纹络上升腾而起,化为雾气笼罩着奉空,他如痴如醉地沐浴着,癫狂着。
阿旁尔为眼前的景象惊骇得张开了嘴巴,随即又痛苦地跪倒在地上。他所相信的人,他所迎接的人,便是这样害了族人的性命。
奉空真人的邪术仍在继续着,而就在这时,钟棠的视线中,有什么异色的灵光一闪而过。
他刚想要去追寻,却听到李避之提醒道:“是妙尊。”
妙尊?钟棠随即立刻抬眼看去,可就是着一息之机,方才只是转瞬而逝的光亮,骤然自妙尊身上耀出。
随即一股诡异难言的力量,死死地攀附到了金色的纹络之上,不顾一切地吞噬着弥漫的血气。
奉空真人乍然醒来,他恼怒于这无端生出的打扰,正想要将它挥手除掉,却不像那股力量竟随着血气,涌入到了他的身体中——
奉空双眼几乎裂眶而出,他的全身开始发出扭曲的咯嘣声,那突然出现的力量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占据了他的身体。
“赫赫——”
“赫赫——”
“赫赫——”
刺眼的光自奉空的身体中迸发而出,撕碎了他遍身的道袍,吞噬了他还凝在脸上的笑容。
融合了血气的力量四散溢出,可片刻之后又如暴风狂吸般,再次滚滚涌入到奉空的身体之中,奉空好似被什么支配了,他苍老的身体,僵硬地转身,一步步走向了角落中的妙尊,而后慢慢地抬
起手,干细的手指点上了妙尊的额头。
而妙尊,也在这一刻,重新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啦
所以,太渊真的是……一家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