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便握住温宁书的腕口：“谁弄的？”

“不小心划伤的。”温宁书浅笑道。

“肩膀不小心划伤，手心也能不小心划伤，你多大的人了，就那么容易不小心吗？”

温宇鹤冷笑，握着温宁书的手还没松开，力度却比刚才更重，“术后恢复糟糕，留学差点把命留没了，然后还跑去殡仪馆做什么化妆师，温宁书你说你除了让家里人为你的病情担惊受怕，还能做什么。”

温宁书笑容未改，满是笑意的眼眸与温宇鹤对视：“你说的对，不过这身体能多撑一天，就会多给你们添一天麻烦，我很抱歉。”

“哥，我……”温宇鹤缓缓收回手：“哥好好住院静养行不行？”

“出院手续我会在明天办妥，没必要为我的事情操心，好好过你的日子。”说完，温宁书握住荀钦的手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温宇鹤僵在原地，都不敢去看温宁书的背影。

他从小就肩负着家里望子成龙的希望，甚至嫉妒过为什么温宁书的生活可以过得那么轻松。

直至九岁那年温宁书病重，躺在病床上就像是个的瓷娃娃，温宇鹤才意识到温宁书的轻松生活，是因为有一天可能会碎掉。

温宇鹤红着眼眶，低下头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关心则乱。

电梯里，荀钦气的都要冲出去毒打温宇鹤一顿，再按头让他道歉。

要不是反应慢了点，温宁书拉着他离开的动作快了点，门口就将是他们两之间你死我活的地方。

“别拉着我，那小子说的是人话吗？我出去教他怎么说话！”

温宁书手臂用力，将荀钦拉入怀中搂紧：“这也是人类的一种相处模式。”

温柔的话音，随着鼻息呼出的热气，侵入荀钦的耳廓。

只是一句话，荀钦刚才火爆的性子便软了下来。

“现在的人类可真复杂，要是森这样说我，我一定会把他的嘴缝起来。”

“他一直跟着我，跟到留学前，准备留学考试前我透露给他假消息，让他考去其他国家留学，我们两的关系就大不如从前，但我知道他每一句都是为我好。”

温宁书疲惫的合上眼，气色糟糕，小腿远看还些浮肿：“但我对那样的生活没有兴趣。”

思绪回到高一，那时温母拉着温宁书的手说，宇鹤得学着长大才会有更好的前途，所以弟弟不能一辈子做他温宁书的跟屁虫。

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温宁书放下手。

“希望待会没有护士在病床前等着我。”

“护士说话也会跟温宇鹤一样难听吗？”荀钦窝攒了一肚子的火气，根本没地方发泄。

他都咬过脖子，那就是做了记号。

既然留下记号的必然是他荀钦的东西，怎么能容忍别人欺负。

“不会，最多啰嗦一点。”温宁书浅笑，牵着荀钦的手走出电梯。

小护士见温宁书回来没说什么重话，只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宁书点头答应，道歉态度良好，值班医生都没能说出口什么重话。

只能交代温宁书注意休息，陪床的家属朋友晚上不要吵闹，给病人有良好的休息空间。

病房内，只剩下温宁书和荀钦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身体几乎紧贴一起。

温宁书头刚沾上枕头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殡仪馆的骨灰存放处，大大小小的柜子里全是小女孩的照片。

他鬼打墙一般在存放处寻找出路，却和上次一样，被死死困住，不管如何都无法离开。

“哥哥。”

这童声，已经让温宁书一听见就不自觉后背发凉。

“哥哥……”

声音像是从身后传来，温宁书转过头，小女孩朝着温宁书笑，甜美的笑容却让人毛骨茸然。

“我喜欢哥哥，哥哥陪我玩好不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陪我玩好不好？”

紧接着，从地下不断伸出血手要拉着温宁书下坠。

……

“怎么回事？”荀钦站在病房门口，伸头去看圆窗内的景象：“那群人要对他做什么。”

温宇鹤坐在病床外的长椅上脸色苍白，单手攥紧头发。

荀钦忽然看见一个红衣女孩站在病床前面带笑意，急忙一把推开病房门。

“你是谁！”

一声厉呵，女孩从病床前消失。

温宇鹤起身握住荀钦的手腕。

“医生正在抢救，你添什么乱。”

“所以说，刚才温宁书会死？”荀钦看向温宇鹤眸光阴沉。

“他身体就是这样，没办法照顾别人，甚至随时可能会死亡，如果你觉得不适合，乘早分开没有人会怪你。”温宇鹤道。

“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

荀钦甩开温宇鹤的手，盯着刚才红衣女孩出现的位置，脸色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