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爬墙那些年+番外(70)
郭皆摇头,一脸惘然:“我也不知啊,数日前我在外忽收到兄长口信,令我即刻赶来兴州与之会面,我虽诧异,但听闻事出紧急,便不敢犹疑,日夜兼程赶到此,本当在州衙与兄长会面,孰料去时非但兄长未到,相熟的荀通判也出城去了,我一时纳闷,又无他法,只得先寻处投宿,不想半途……”悻悻止言,似为幽怨。
面色不定,为首那人向身侧递去一个眼神,二人一道转身出密室去了,留下郭偕与另一黑衣人独自相对。
看出这干人暂不至要他性命,郭偕犹疑半晌,终似放下警惕,小步挪到室中正要坐下,忽听一声怪异的声响自衣中透出。对上对面那不屑的眼神,郭偕挠挠脸,笑得轻贱:“我……饿了,此处……可有吃食?”
彼者一嗤,不置可否。
郭偕露恼:“将我饿死,汝等更难如愿罢?彼时我大哥……”言未落,便见门被推开,为首那黑衣人复入内。
“此言倒也不差。”来人音色轻慢:“驸马若死了,吾等便连唯一的线索也丢了,如此,岂非不值当?”
“对啊对啊!”郭偕闻之露喜,点头连连。
那人一点额角:“如此,便委屈驸马在此歇一夜,明日吾亲送你去州衙待候汝兄,如何?”
似舒一气,郭偕却又显颓唐:“事到如今,还能容我说不么?只汝既要用我,也须先令我填饱肚腹罢?”
彼者笑:“吃食自不缺,驸马当下随我出去,当还能遇意外之喜呢!”
虽不奢望什么意外之喜,但走不走也由不得他。郭偕撇撇嘴:“带路罢。”
随他回到佛堂,见之令人起开地上的青砖,露出一块木板,继将板拉开,下竟是几级延伸下去的土台阶,内有灯光闪现。
“驸马,请罢。”那人回头作态。
郭偕依言步下台阶,目光向下粗打量,见内是间土坯囚室,长宽皆不过五六步。借着闪烁的灯光,隐见一人蜷在墙角处。
“阿偕?!”才下到台阶底,伴着一声喜呼,墙角之人竟向此冲来。
这声音……郭偕一怔,下一刻便被冲到近前者紧紧抱住。凝眸认清那张脸,郭偕苦涩一哂,百感交集:“阿渺……”
第30章
“阿偕,你怎在此?”一把攥紧他手腕,荀渺乍时的惊喜过后,音色转忧。
抬眸扫了眼头顶,郭偕反手握住他:“阿渺,我是阿俭啊!”看彼者乍怔,手上力道加重:“我今日去州衙寻过你,却听闻你出城了,不想竟是被他们抓来此处!”一顿:“我大哥……你可知他去向?”
“他……你……”荀渺显已迷糊,语无伦次。
又一声怪响自腹中传出,郭偕欲言又止,空出一手揉揉肚腹,抬头:“我说上面的兄台,这份惊喜我已领受,但你方才允下的另一诺可还未兑现呢!如此下去,我可无力气听从你行事。”
头顶一声轻笑:“好说。”
不多时,有人送下一小篮吃食,有鱼有肉,还有一壶酒——看来这干人践诺倒不含糊。
头顶的木板被盖回,狭小的囚室只剩两人。郭偕拉着荀渺坐下,手探进篮中,却被荀渺一把拉住:“小心有诈!”
郭偕轻哂:“你我都这般了,还须劳他费心加害?”
想来也是,释然接过郭偕递上的鸡腿,荀渺慢悠悠啃起来。二人专心吃喝,暂时无话。
饮食罢,郭偕涨几分精神,便拉过荀渺诉苦,道自己如何顶着风雪冒着艰辛来到这北地,如何去到州衙寻人却不见,后又怎般不幸被歹人用计拿到这不见天日处,生死成忧……
或是酒意上头,郭偕一时口无遮拦、喋喋不休。荀渺数回欲插话却无隙,只得悻悻听随,这便罢了,然其人竟还在桌下拉着他手,指尖不停于掌中戳划!荀渺留意到他语间目光不住下示,似要他看桌下,但低头又无所得,自困惑。凝眉苦思片刻,一念乍现,便闭目凝神,将全副心思置于掌中。半晌睁眼,面色讶异:那人反反复复,竟是在他掌中勾画四字——官家何处!沉吟片刻,荀渺摇摇头,反握住他手摊开,食指代笔,一笔一划:不知!
郭偕面色不动,似乎不甚意外,口中继续胡言,手则在荀渺掌中点划。这一回,荀渺迅速默读出那三字:附和我!轻一颔首,表示会意。
郭偕止言,由荀渺将他扶到窄小的木榻边坐下,酒醉般语焉不详:“阿渺,你是如何……被抓到此处?”
荀渺自将白湖酒楼之事大略道来,不过省去了关乎穆昀祈的一应。
郭偕意外:“这般说,你被抓来此处已有半月?则为何州衙竟不知消息,尚说你出城去了?”
荀渺也纳闷:“我也不知,忖来当日白湖酒楼即便没有幸存者,但我事前已向知州禀明去处,从未说过我要出城,此间,莫不是有阴谋?”一斟酌:“亦或,知州以为此事不可宣扬,以免动乱人心,才命下暂作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