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痛，还未治愈的地方很痛。

大满，走慢点好吗？

丁小满想说，但她也记得昨晚对自己的承诺，不可以再叫他大满，不可以装作认识他。虽然会难受，但她可以当个小迷妹不是？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出崇拜他的样子就好，这样大满也不会为难了。

肖智明带丁小满到了浴室门口，浴室里还有其他人，肖智明为了研究人员的安全着想，等着人走完再放她进去。

在等待的时间里，丁小满纠结了又纠结，还是想把那个问题问出来，“你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吧？”

肖智明怔了怔，脸色有些微红，没有回答她。

丁小满好看地笑了，像极了丁大满被她逼着在丁浩宇面前开口时的样子，她虽然在笑着，但眼神却坚定地对他说：“一点都不难听。”

她只是觉得声音好像变了，不，是变了很多。但也说的过去，他们这个时代都不用嘴说话的，长时间不说话，声音是会变的吧？应该会变的吧！

肖智明的脸色更红了，扭头看向了别处，正好对上凌城探究的双眼，肖智明神情虽然有些不稳，但还是镇静了下来。

凌城慢慢走了过来，靠在离他们几米外的墙上，双手抱胸，低垂着脑袋，闭目养神着。

肖智明不知道他那没有情绪的双眼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又回到了正常的凌城，还是……应该不会，凌城不是个会刻意隐藏心思的人，他是出了名的随心所欲，高兴就是高兴，难过就是难过，永远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丁小满痴痴地看着肖智明的侧脸，虽然有点消瘦了，但确实是她的大满没错了，他们离的很近，他们此刻离的很近，只要她触手就可以摸到了，可是……

丁小满不愿承认，虽然他们离得这么近，但心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

大满到底是因为什么才离开她的？他们说的，他肩负的责任又是什么？那个不得不抛弃她的责任，她也可以帮他分担吗？

她很想问，却问不出口。怕他再次狠心把自己扔回2020年，她不想回去，即使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看着他也好。

浴室的门被打开，曲潇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凌城，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凌城关掉了收讯开关，他此刻想补个觉，一会儿把那女人安置好就继续去搞他那时光穿梭仪。

曲潇见对方屏蔽了自己的信息，脸色微红地看向一脸无奈的肖智明，又看了看正看向自己的丁小满。

‘她不是病毒感染者吗？就这么放任她在外面？’

看到曲潇眼中的质问，丁小满惭愧地低下了头，她又给大满惹麻烦了，只是……只是她不仅仅要洗澡，她还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做。

“没人了，你进去吧！”肖智明暂时没有给曲潇解释，对丁小满说道。

‘没热水了。’曲潇瞥了一眼丁小满的背影，提醒她，却习惯了用芯片说话，忘了她接收不到的事实了。

“没热水了。”肖智明帮曲潇完成提醒。

凌城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微微怔住的丁小满，她的惊慌就是一瞬间，随即为了让肖智明安心，露出了一个乖巧的微笑，“我们那里都洗冷水澡的。”说着就快步走了进去。

很莫名的，凌城能看得出她的谎言，或许是她掩饰的一点也不好吧！

‘古代人身体真好。’曲潇感叹道。

是吗？肖智明浅浅扯起嘴角，转身离开了原地。

丁小满常常在留言上抱怨，宿舍的水温太低了，一点都不舒服。

他们洗冷水澡？

肖智明不知道丁小满在逞强什么，难道真觉得在这里只能委曲求全？

肖智明重新调了加热系统，其实这种没热水的情况以前是不常见的，只是现在是紧张时期，所以在强行减少他们洗漱用水。

可是现在的人都爱干净惯了，再加上他们参与了救援行动，研究所里的人总怕身上带上病毒，每次回来都要里三层外三层洗个遍才安心。

曲潇没有离开，轻声在凌城身边与他靠墙站着，她知道他现在在闭目养神，不该打扰他。但难得在研究所见到他，她就算在他身边安静待着也是舒服的。

没过几分钟，丁小满湿淋淋地打开了门，走了出来。

凌城抬起有些迷糊的双眼，看她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样子，微微皱了眉，一把抓过曲潇肩上的浴巾，大步走了过去。

丁小满接过浴巾，乌黑着嘴唇，声音颤抖的厉害，“谢……谢……”连一条浴巾都这么温暖，好暖和呀！

丁小满僵硬着身体，努力着挪动了两步，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前进似的，凌城正要俯身的动作被她咧嘴笑的表情打断，她对着大步走来的肖智明灿烂地笑着，邀功似的对肖智明举起了三根手指头：“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