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霍尔一只手拉住尤眠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尤眠面前晃了晃。尤眠温温柔柔地抓住他的手，语气宠溺：“别闹了, 小衍。”</p>
<p>尤眠的手冰冰凉凉的，关节分明，手腕更是细得像跟竹竿。霍尔皱起眉，“你多久没吃东西了？”</p>
<p>尤眠认认真真地思考了片刻, 随即摇摇头，“我忘记了。”</p>
<p>霍尔无奈，“如果我没来, 你真的是要饿死在这里了。”</p>
<p>霍尔为尤眠点了外卖，外卖送来后本想离开, 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 还是留了下来, 他命令尤眠：“把这些全吃完。”</p>
<p>尤眠很听话, 乖巧地吃着外卖，但眼睛却一刻都不离开霍尔, 满满的爱意几乎都要溢出来。</p>
<p>霍尔却看得全身不自在，他拿出从好友那带来的药，嘱咐尤眠：“除了好好吃饭，药也不能停，知道吗？”</p>
<p>尤眠只是看着他笑。</p>
<p>霍尔不去看他，“好了，我要走——”</p>
<p>尤眠脸上的笑容敛住了，取而代之是哀求般的神色，“小衍，你能多陪下我吗？我好想你啊。”</p>
<p>对弱者同情心让霍尔再一次妥协，“好吧。”</p>
<p>最后他看着人乖乖吃下药，换上睡衣上了床，等人睡着了才走。</p>
<p>尤眠大概是很久没有合眼，精神恍惚，才会梦境和现实分不清楚。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霍尔，“你能陪我睡觉吗？”</p>
<p>霍尔：“……”</p>
<p>“小衍？”</p>
<p>“我陪着你，守着你。”霍尔用手遮住尤眠的眼睛，“睡吧。”</p>
<p>尤眠嘴角上扬，“小衍，和你在一起，好安心。”</p>
<p>霍尔：“……”</p>
<p>霍尔临走之前，端着熟睡男人瘦削苍白的人，犹豫再三，给尤眠戴上了专门为孕夫和孕妇设计的监测手环，以至于随时能知道尤眠身体的状态。</p>
<p>尤眠变成这样，说实话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同情和愧疚让霍尔心里沉甸甸的。特别是看到尤眠对着自己一声声地叫着“小衍”，心中更是沉重。尽所能地照顾尤眠，直到他康复痊愈，也算是赎罪吧。</p>
<p>霍尔没想到这个手环却把自己完完全全给套进去了。</p>
<p>尤眠目前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心态，一离开霍尔，就可以几天不吃饭，也不睡觉，甚至连药也没吃。几乎每天，霍尔都会收到手环发来的警报，警报一来，他就得抽时间赶到尤眠那里去。</p>
<p>尤眠见到他，永远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无论霍尔说什么他都乖乖照做，但霍尔一走，他又原形毕露。</p>
<p>霍尔除了工作，还要忙于“遗忘”项目的研究和开发，每隔一两天就要去尤眠处报道，终于忍无可忍，不堪重负地爆发了。</p>
<p>那天，他正专注于工作，手环又传来警报，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白大褂都没有脱，直奔尤眠家。</p>
<p>到了公寓，霍尔一边悲愤于为什么尤眠公寓的人脸识别系统能识别他，一边开了门。</p>
<p>正在厨房忙活的尤眠听见动静，朝门口望去，见到霍尔又是眼睛一亮，“小衍！”</p>
<p>霍尔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跟前。</p>
<p>尤眠没有注意到霍尔不太对的表情，微笑道：“我今天做了饭。”</p>
<p>这倒让霍尔又吃惊又欣慰——本以为这家伙已经无药可救，没想到还会主动下厨做东西吃。</p>
<p>尤眠接着道：“你不是总抱怨机械制造出来的东西不好吃吗？我今天做的全是你喜欢的。”</p>
<p>霍尔随便看了一眼，刚刚的欣慰瞬间烟消云散，漠然道：“我不爱吃这些。”</p>
<p>“怎么会？”尤眠困惑道，“这全是你爱吃的。”</p>
<p>“这是顾衍还吃的，但我不是顾衍。”</p>
<p>尤眠愣了愣，笑道：“小衍，别开玩笑了。”</p>
<p>他的笑容带着若有似我的恐惧，霍尔心中一紧，又觉得不能放任事态这样发展下去。</p>
<p>“尤眠，你听我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