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她每次见到他的确……不由自主地想要怼他。

可为何会如此？

她在暗夜接过的活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其中不是没有刺杀，各色的人也都有。本来众生就是平等的，她倒从未觉得谁该死谁不该死，不过是收钱办事罢了。

也因此，她对刺杀对象一向没有多余的怜悯或是憎恶。

可为何她一见那家伙就忍不住想骂他？

一定是那家伙太欠打了，一定是。

那家伙在她梦里夸她修炼厉害，是个好杀手？

这是自然。很有眼光。

哎，可她不是杀手好吗？

她们暗夜的业务可是遍布各行业的。

杀人越货，偷夺抢骗，都有的好吧哼，真是没见识。

那家伙还在她梦里说她是天选之女？

天选之女吗？

她自嘲地笑笑。

也可以这么说吧。

等等。

他还说……他还说了什么来着？

她记得还有一句的。

他说了什么？

东方凰扶了扶发疼的脑袋，想不起来了啊。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说起来，梦与现实是相反的。风轻梵那家伙……是挺温柔的，就是……太弱了。只是……

想到这里，东方凰眼中闪过一道锋芒。

那温柔，那弱，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还有待观察。

-

风轻梵是边看弹劾他的奏折边睡着的。

睡着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场景是混沌的，他什么都看不分明。但他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轻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那声音明明很近，却又仿佛很远。

是很动听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又有着少女的轻快悦耳。

仅有一些词句飘进他耳中。其中有他的名字，还有温柔二字。他勾起唇角。

这时他又听到了一句话。

“就是太弱了。”

然后，他被气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趴在一堆奏折中，抬起头，凤卫一脸一言难尽地望着他，欲语还休。

他居然睡着了。

第11章 举

睡着后，他居然还梦到东方凰了。那女人竟在他梦中说他温柔。

自他出生起，他便从未想过对任何人温柔的。可面对那女人时……

他似乎是不由自主就会那般。

定是他的身体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才会自动启用演戏功能的。

一定是。

可她还说他弱！

他弱吗？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他垂下眼睫，眼神晦暗不明。

-

皇宫，太后寝宫。

一身华服宫装的女子倚于贵妃塌上。纵使岁月沧桑了她的面庞，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

说起来她也不老，只三十出头的年纪。

此人便是太后。在先皇的原皇后薨于难产的第二年，由受宠的贵妃，胜过了皇贵妃，一跃成为皇后。

那年，她才十六岁，享尽天下荣华。

也是在那一年，原本寄养在皇贵妃名下的小太子转至她名下。

自此，一年前的那场狸猫换太子，除了当事人和经手此阴谋的暗夜，便再无可能为人所知晓。

如今，当年的小太子成了凤皇风轻梵，而皇后成了太后。

一切仿佛顺理成章地顺理成章了。

“为什么暗夜这次下手如此慢？这么多天过去了，还能看到那杂种安然无恙地来向哀家请安？”太后声音极慢，可无形中透出的威压令众人皆不敢应声。

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都是没用的东西。”

惊起檐上的飞鸟。

宫人的头低得更厉害了，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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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京城有什么不安分的气息在涌动。

街上人较之平时好像多了些，大部分行色匆匆，似要赶着去往某处。

而京城外不远的荒郊已悄无声息地集结了一群人，而他们的数量还在不断增长。

领头模样的人已经开始说话。

“众生平等。那些权贵门阀凭什么就能过着比我们优渥百倍的生活？在我们挥洒汗水与献血的时候，他们在酒池肉林，纸醉金迷。凭什么！”

“兄弟们！林少爷已经在城内做好接应，只待我们一举，将京城拿下。事成，我们便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再也不会妻离子散，再也不忧衣食冷暖。我们的政权，会真正实现众生平等！”

底下的人开始欢呼，仿佛已经取得胜利。他们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晃动。

众生平等！

再也不用颠沛流离，再也不会妻离子散，再也不忧衣食冷暖！

他们的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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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起义就这么爆发了。

皇宫里那位还未反应过来，四面的城门已然大开。

是从里面打开的。

哪里会有任何困难？起义军不消片刻便到了皇城脚下，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