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灯(11)
“为什么?”
“你不配。”
温辰的脸色有点难看,而我也感慨自己到底还是不够成熟淡定,这话说出口,竟觉得很痛快。
说是不恨了,但当年的事到底还是让我十分不爽的。
菜上来了,我举起筷子开始吃,也不客气。
温辰也不是当初的少年了,他那么温柔地看着我道:“小慧,对不起。”
我摇头,“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个人选择不同而已。”
温辰看似欲言又止,最后说:“至少,我们还能是朋友,对吗?”
我笑道:“我们本就不是仇人,至少,还是同学。”
温辰似乎并不介意我换了个概念,他拿起筷子,开始跟我讨论这家菜的味道。
我和温辰没少在一起吃过饭,曾经也是到处跑到处吃,所以温辰在说这家店的菜的时候,总会对比我们吃过的其他家店,这让我稍许有点不痛快。因为那是我们共同的回忆,说到那些一起吃过的小吃店,自然也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而我现在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忆。
“你记得我们学校边上的那家小吃店不?广东人开的,你老爱去里面吃他们家的肠粉。现在想想,后来那么多年真的没有吃过更好的肠粉了。”温辰说。
我有些憋不住了,说:“第一次去那里吃,是陆兆惜带我去的,他特别喜欢呢,后来吃着吃着,我也喜欢上了。”
温辰握着筷子的手一僵,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到陆兆惜,自从上周末回来后,我就一直有些不定心。死亡是个所有活着的人都无法探知的东西,比如死了以后,人会在哪里?又是否会有轮回这东西。
“当初……你们在一起过吗?”温辰终于问了这句话。
其实在那个暑假我跟温辰复合后,他曾问过我是否跟陆兆惜发生过什么,毕竟那段时间我们交往甚密。而我实话实说告诉他,我跟陆兆惜就是比较好的朋友,没别的。
尽管暧昧过,不也是无疾而终么?
可温辰还是有些介意,所以后来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过陆兆惜,而陆兆惜到了纽约,也真的没有再跟我联系过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我对温辰说,“如果他不去纽约,就说不定如何了。”
温辰听后,沉默了一下,忽然说:“小慧,你还记得那次放暑假前,你因为严重的花粉过敏住院吗?”
我点头,这事我当然记得。
“怎么?”
温辰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说:“那花……是陆兆惜送你的。”
我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差点没把桌前的茶杯打翻。
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学校期末考试刚结束,各院系考试安排不同,所以有些同学先考完先走,有的后考完后走。我们系里的考试结束比较晚,等我考最后一门的时候,宿舍里就剩瓢姐和另外一个女同学了。
因为我和瓢姐选修的科目不同,瓢姐早上考完就打包行李回家了,我下午考完后回到宿舍,那位女同学正在打包行李,还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被人喊下楼取东西。
我们宿舍的中间有张大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箱子,箱子上还堆了换下来的蚊帐。大家都知道,期末整理东西回家的时候,宿舍那都是一片狼藉的。我也没在意,把蚊帐收拾收拾想挪个空处放东西,结果一掀开,带出了里面的一大捧香水百合。
我说难怪呢,一进来就闻到了香味。
我有花粉过敏,但一直以来自己很注意不会直接触碰,也就没什么事。这会儿撩蚊帐把花一起带起来,花粉自然就撒到了我的胳膊上。我赶紧拍掉花,挠挠胳膊。
跟花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个淡紫色的信封,我好心捡起来放在那捧百合的边上,然后赶忙跑到水龙头下给胳膊冲水。
不知是最近考试压力大,身体免疫力下降还是怎的,我忽然就一阵恶心想吐,然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扶着水池干呕,那位女同学就回来了,看到我也赶紧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对她摆手。
这位女同学跟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在一起住了一个学期,平日总泡在图书馆认真学习,大家关系还保持在比较客气的阶段,谈不上多熟悉。所以她一见我这个样子,自然想到要喊人帮忙,而她拿出我的手机翻了一下,也就翻出了温辰的电话。
她倒是一直都知道温辰是我的男朋友。
温辰火急火燎赶来,把我送进医院,这个过程我脑子不大清醒,过敏这玩意儿严重起来真是能要人命的。
事后,我给那位同学打了个电话致谢,我想她不知道我对花过敏,这花想来也是别人送她的,我倒没什么理由怪人家,所以也没提。而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毛病,所以从头到尾我也没想过,花会是别人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