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169)
陆忏脑海里像是弹幕滚动一样飞速闪过三个念头。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啊脸丢尽了。
他连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的心思都没有了,只知道不可思议地瞪着面前风轻云淡的人。
祈尤抱着双臂打量纸鹤:“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个?”
陆忏:“……”
“特地换了个样子来,不敢当面见我?”
陆忏:“…………”
他正处于极度混乱的状态,不小心就被本应该“被兴师问罪”的人牵着鼻子走了一段。
祈尤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好傻。”
蹲在殿后全程偷听的怪物捂着眼睛心想:完球,主人彻底学坏了。这个神坏掉了。
魂请庙大殿的千盏灯光映在纸鹤单薄的身躯上,几乎把它点燃了。
陆忏浑浑噩噩的,在现世这边握着铜币的手不小心松开了也没发觉,一个不小心就从魂请庙里掉了线。
……操,被反将一军了。
本打着双排,结果男友莫名掉线的祈尤不以为然,他步伐轻快地走上前拾起已经失去浅光笼罩的纸鹤,捧在手心里轻轻吹了口气。
怪物扒在墙角小心翼翼窥探着,竖起的尾巴睁着七只红光诡异的眼睛同样在凑热闹。
祈尤立马拉下脸:“看什么。干活。”
怪物摇头晃脑地呲着牙,神态诡谲恐怖。
这种东西如果出现在恐怖片里,绝对要被观众一水地夸赞编剧想象力丰富。
很多宠物主人哪怕是家中小可爱长得再怎么丑,也会在某几个瞬间有“我家宝宝还是很可爱的!”的感觉。
但它真的让人完全喜欢不起来。
丑。
太他妈丑了。
丑到恐怖。
祈尤淡漠地瞄了它一眼便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陆忏应该是从沈玄那知道了一些事,我们动作快些,争取在他来沈沽山之前解决一些事。”
怪物点头答应。
这个夜晚注定无处休憩。
山中浓雾缠身,枯枝败叶活着烂泥被碾在脚下,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悬崖边,若是不当心就要栽个粉身碎骨。
祈尤戴着口罩,纤长的眼睫挂着冰霜,他像是永夜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在山林间穿梭。
夜间山中的气温要比白日还要低很多,饶是三月,却也是零下的温度。
祈尤不耐冻,下意识裹紧了加绒的冲锋衣,一只手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陆忏送他的凤凰血。
热流源源不断地从他指尖蔓延开来,使他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情况也能行走自如,而不是像一株枯死的植物随便找个地方蹲着等结果。
祈尤握着那颗凤凰血,渐渐的身子热了起来,又不至于让他难受,正是恰到好处。
“哎,刚刚我就想问了。”
祈尤:“?”
怪物吐着热气说:“你为什么最近不正眼看我了。”
“……”因为以前不懂美丑,抱歉。
“你看,你刚刚盯那破纸团子盯了半天,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祈尤难免有些心虚,幸好戴着口罩和帽子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说:“我不是,真没有。”
怪物还要再说些什么,祈尤立马翻脸不认人:“再不干活今晚上也别吃饭了。”
它撇撇嘴说:
“好嘛。哎,这红色的,是你找的东西吧?”怪物蹲下来,转头看向他。
祈尤挑眉走上前,随手点了个响指,幽幽星火飘浮在地面打着圈,他垂首打量着那处旧朱砂,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思忖片刻,先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沈玄,脚尖点了一下地面说:“刨开。”
怪物三下五除二刨开那片血泼似的朱砂,才挖出一指深不到,忽然碰到了什么硬东西——虽然在利爪下瞬间碎了个爽。
祈尤脚尖踩住它的爪尖:“慢点。看看是什么。”
它依言慢慢扒开这片脏土,露出的竟是一块浸着血的骨头。
祈尤顿了一下,他皱着眉头审视半晌,沉沉说:“……妖骨。”
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又凝固了两分。
……人造怨尤神。
总不会一次就成功。
他心里有了猜测,接下来用了一整个凌晨把半个山的古阵遗迹都拍了一遍、刨了一遍。
朱砂连成的是阵法,遗迹下面是妖骨。
祈尤对阵法虽说不是一窍不通,但对这种禁法根本就没有修习的机会。
他只能等着沈玄研究出来发个结果。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阵法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