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去你的亲上加亲!
你怕是真像明庐说的那样,在牢里被人打坏了脑袋!
无论明先生怎么劝,洛金玉死不松口,绝不肯悔婚。
明先生懊恼又自责,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连着两天梦到洛金玉他爹娘找自己要说法,嘴角都长了火泡,实在忍不住,决定去找自己儿子下手。
傍晚时分,沈无疾被人拦在沈府门口。
他露出客套笑意,问候道:“原来是爹。咱家这几日事忙,没空请安,还望见谅。”
明先生哪能感受不出小儿子话里话外的疏远,类似于豪门大户遇上了打秋风的穷亲戚,外热内冷,就差把“废话少说,拿了钱滚蛋”的嫌弃给说出来了。
明先生与明庐一样,也对沈无疾天然有愧,因此就算察觉到沈无疾的嫌弃,也厚着老脸装不知道。
到底又有些“怯”小儿子。
因此他一开始只敢找洛金玉劝说悔婚。
只是如今洛金玉劝不动,唉。
明先生深呼吸,清了清嗓子,道:“明月,爹要与你谈谈,你和子石的事。”
沈无疾微笑道:“当初成亲仓促,没来得及请爹主持,因此只请了当今皇上主婚,想是您吃味了。金玉孝顺,他总念叨这事儿,这不,如今您都来了,那索性,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大家去醉仙楼吃饭,补一桌酒席,咱家和金玉向您补敬新翁茶。”
明先生:“……”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新翁茶”,美得你!
可真是厚脸皮,明知我什么意思,还能腆着脸说这些,难怪子石那实心眼儿被你哄得团团转!
若非你和你娘年轻时的相貌忒像,我都要怀疑你胎记是假的!
老夫能有你这不要脸的儿子?
若这是明庐,明先生早要将他腿都打断。
可偏偏是小儿子。
他与小儿子不熟,又存着愧疚,见这张脸就想起亡妻,只得按捺脾气,竭力说理:“子石是死心眼儿,性情单纯,你别仗着这点欺负他。”
“嗐,还以为爹要说什么呢,”沈无疾笑道,“咱家哪舍得欺负他,疼他都来不及呢。您问谁都知道,咱家对他可是百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
“你住口!”明先生忍无可忍,呵斥道,“有你这不要脸的?我好好儿与你说,你装什么傻!既如此,我与你开门见山,你赶紧和他销了那门婚事。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胡闹!”
他既说得直白,沈无疾也就敛起了客气,冷冷白他一眼,转身朝自个儿院子走去。
明先生头一回遭遇沈无疾如此态度,不由得气冲脑门,道:“你给我站住!明月!明月!”
沈无疾哪肯理这糟老头子,继续走自个儿的。
可没走几步,不巧,撞上洛金玉。
洛金玉皱眉道:“先生叫你,你分明听见,怎可越叫越走?”
“咱家叫沈无疾,他叫的是明月,关咱家什么事?”沈无疾梗着脖子狡辩,又忍不住委屈道,“咱家和你成亲,又关他什么事?”
洛金玉猜也知道是这事儿,他默然叹息,一面拉住沈无疾,一面对气红了脸的明先生道歉。
不料明先生见状,越发生气:“子石,你休得再执迷不悟,这混账,就仗着脸皮厚,仗着没伦理,仗着……”
“你少在这妖言惑众!”沈无疾比他声儿大,骂道,“你乖乖听话,咱家叫你爹,你若再给咱家添乱,咱家把你抓东厂去!”
“无疾!”洛金玉瞠目结舌,“你在说什么胡话!”
“咱家受够了这老匹夫!”沈无疾瞪眼道,“成天里把你找去,挑唆你我夫妻深情,咱家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竟还敢跑到咱家面前来大放厥词,当咱家改信佛了吗?”
“你且住口!”洛金玉斥道。
明先生同时怒喝出声:“我是你爹!”
“那又如何?”沈无疾冷笑道,“咱家说过了,你识趣,咱家叫你爹,你不识趣,就想想上一个被咱家叫爹的曹国忠是什么下场!”
“你——”明先生被他气得两眼发黑,脚一软,往地上晕了。
洛金玉大惊失色:“先生!先生……沈无疾,你快过来帮忙。”
沈无疾两手揣在袖中,冷笑道:“他装的!咱家见得多了,能骗过咱家去?且等着吧,接下来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呵,咱家玩儿剩下的东西,也有人敢来班门弄斧。”
洛金玉:“……”
大半夜的,何方舟刚沐浴完,穿好衣服,正在擦头发,忽然听到外头传来曹耀宗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吓了他一跳,急忙托着湿发出去,一面叫道:“耀宗,怎么了?”
“我的马!我的马!”曹耀宗抱着一块木头哭喊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