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金玉这份“狡猾”看在沈无疾眼中,格外的憨憨可爱,心头那火越发高涨,趁着洛金玉害羞转头去看屋内摆设转移视线时,偷偷将门关上,上了闩,再来到他身后。
洛金玉懵然不知身后这从孔雀忽地变了狼的人的打算,细细看着屋内四周:“那就是谷公公所说,你请人画的我吗?”
只见床头墙上挂着一副画轴,画中那人十分眼熟,正是洛金玉自己,正坐在桌前看书。
“是,”沈无疾看了一眼画,又含情脉脉看着他,柔声道,“是你上课时的样子。”
洛金玉笑了笑,问:“怎么这幅画还挂在这,没带去沈府?”
“咱家有事还来这儿休息,就挂在这了,府里还有别的画呢。”沈无疾道。
洛金玉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画了多少张?”
“数不清了,藏了一箱子呢,改日给你看看。”沈无疾微笑着道,“还有咱家亲手画的,不过画得不好看,素闻洛公子丹青亦很有造诣,咱家早年却只得过一副乌龟,看来改日也要请洛公子另外指点了。”
“什么乌龟?”洛金玉一怔,想了想才想起自己以前被沈无疾纠缠戏弄紧了,气恼之下,幼稚画了乌龟给他的事儿,不由道,“我那时……抱歉。”
“没事儿,是咱家唐突了你,怪咱家,不怪你。”沈无疾倒想得开,“何况,想来你也没给别人画过乌龟,咱家是独一份。”
洛金玉失笑:“你……你也忒有趣了。”
沈无疾越发开怀:“如今你可爱夸赞咱家了,咱家才是忒高兴。”
洛金玉笑着摇了摇头,又去看别处,不过这屋子里东西不多,几眼就看完了。他又要顾及到回府时辰,就被沈无疾从身后抱住,不由得一愣。
沈无疾略弓了弓背,将下巴靠在洛金玉的肩头,手臂则绕过他腰间,轻轻地抱着,低声道:“多待一会儿。”
洛金玉不解道:“怎么?”
“好叫这屋子里的住的咱家知道,他夙愿以偿。”沈无疾埋着脸,缠绵道,“你或许永远都想象不到,咱家有多看重你。你看这屋子阴冷背阳,只说咱家待朋友体贴,其实咱家又哪是你这样真正磊落光明、心底无私的人,一来,咱家是惯会收买人心,二来,咱家那时住哪,都是阴凉的,就是住在太阳底下,心也是凉的。”
洛金玉:“……”
“咱家前小半生都是在刀口舔血、命悬一线中过来的,所见人情无非虚伪,所闻人心皆是腥臭,来来往往,不过都是些再庸俗难看的嘴脸,看得咱家自个儿也麻木。虽也瞒着曹国忠放过一些忠良,其实说咱家多良善,却也说不上,多少有些故意与他作对的心思。虽也想要铲除曹国忠,却更说不上多伟大无私,只是因为咱家与他有私仇罢了。”沈无疾感慨道,“你看不上咱家,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咱家自个儿,其实都常看不上自个儿。”
洛金玉正要说话,沈无疾接着道,“可是这时候,你却出现了。”
洛金玉:“……”
“你就像是老天爷送给咱家的。”沈无疾闷声笑道,“咱家骂了这贼老天十多年,它可算唯独送了咱家这一件好事儿,叫咱家遇见你。你不知道,咱家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整片混沌世界都像被乍然劈开似的。直到那一刻,咱家才知什么真正叫‘久旱逢甘霖’,世上像是那一刻,终于有了光。”
洛金玉讪讪道:“你说得也忒肉麻夸张。”
他自然无法体会,他天生于情|事上心思淡薄,能够对沈无疾日久生情已是难得,哪能指望他懂一见钟情。
沈无疾悄然地将手指插|入洛金玉指缝间,与他十指交缠,粘糊着,细碎亲吻着他的脸颊,情动道:“金玉……咱家的神仙……”
洛金玉被他亲吻着,又听他这痴痴呼唤与急促起来的喘息声,不由面红耳赤,脸热得险些烧坏,试图抽出手来再抽出身来,却被沈无疾紧紧圈在怀中,半点也挣脱不开。
“你……无疾……”洛金玉低声制止他,可沈无疾哪儿还听得进去,只知这声儿如春|药一般,越发催人情|欲,呼吸更急,吻得更用力,甚至这还远远觉得不够,沈无疾好容易松开洛金玉的手,却是急不可耐地将他翻转过来,低着头,从洛金玉的脸颊吻到了脖子,更要一路往下,手也暗自解起了洛金玉的腰带。
洛金玉被他这热情吻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差点又魂飞天外,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可勉强仍维持些清醒,忽然按住沈无疾的手,慌乱地躲避道:“你做什么?”
沈无疾因自幼被阉的缘故,声儿一向有些尖亮,此时此刻,比起平时,却格外低沉沙哑。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洛金玉看,道:“咱家想在这儿与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