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公平,也很不甘。
秦晞将她梳顺且已变得温热干燥的长发铺去背后,起身披上氅衣:“小师姐应当饿了,我去叫些饭食。”
一只手牵住他的袖子,令狐蓁蓁急转到他身前,蹙眉盯着他:“你是出了什么事?”
秦晞摸她圆溜溜的脑袋:“师弟能出什么事?小师姐又多心。”
“不,”她说得极肯定,“你一定有事。”
秦晞叹了口气:“好吧,师弟是想炼化盘神丝的事。小师姐为盘神丝而死,师弟本不想炼化,就放着,也算履行师尊交代的看守它的职责。不过既然那仙圣如此神乎其神,师弟也不得不炼化了。”
按照她的习性,多半会问炼化后有什么不一样,他等了片刻,却等来她摇头:“你骗我,你想的不是这个。”
秦晞倏地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握住她拽袖子的手,轻轻去掰,掰开一根手指,她又挂上一根。他忽觉忍不得,将袖子一拉,她还有些低烧,一拉之下脚步不稳晃了晃,另一只手也挂了上来。
清澈的琥珀眼睛直率而专注地看着他,非要等到一个回答。
有什么强撑的东西摇摇欲坠,秦晞伸手握住她发烫的后颈,低声道:“师弟心情不好,小师姐安慰我一下。”
他俯首重重去吻她,曾经微凉的面颊此刻贴在脸上带着些许低烧的烫意,呼吸也是烫的。烫些好,这样方能驱散蒿里寒气。双臂渐渐收紧,将带着热气的身体紧紧锁在胸前,这样连心也可以暖和。
有些喘不上气,令狐蓁蓁不适地刚挣两下,便觉他环着腰一把将她抱起。
像是要呼吸她的呼吸,他的手按住后脑勺,绝不许她避让,可指尖又在撩耳朵,她痒得乱躲,怎样也躲不掉,一时天旋地转,后背撞在柔软的床褥上,被他圈着滚了两回,长发夜一般覆盖下来。
让人极欢喜的香甜气息几乎要钻入眉心,令狐蓁蓁脑门微微发麻。
真要喘不上气,她只觉眼前有细小星屑蹦跶,开始用上气力挣扎推拒,两只手腕一下被压制住,秦元曦终于稍稍离开些,吐息像微风一样刷过唇角,声音异常轻:“小师姐,再一会儿。”
再一会儿是怎样的一会儿?令狐蓁蓁耳朵被咬得不知痛笑多少回,偏偏两只手被按着挣扎不得,差点把床褥扭穿,终于一点力气也没有,被他往床里面带了带,柔软单薄的袖子从手肘滑下去,修长的手握住了肩膀。
细雪渐被揉碎,顺着指缝弹落,馨香而细腻。
多半因着低烧,她与他缠了半日又软回去,秦晞试图妥帖将玉雪横陈,轻拿轻放,渐渐却放肆起来,亲手制造一场前所未有的雪崩。
浅浅的光像是忽然变成了流动的,秦晞听见她隐隐哽咽:“秦元曦,我难受……”
谁不是呢?
他抵着她的额头,一时又觉她痛得挣扎不休,在他肩上一下下砸着,嗓子有些哑:“我不要安慰你了!我不……”
秦晞掐住她乱动的脸,轻轻哄她:“小师姐别动,别动。”
令狐蓁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冬阳暖暖
说要轻轻的,他还是一直在食言。
令狐蓁蓁醒来时,已记不清是怎样的晨昏,秦元曦又环着她,正替她系脖子上的细丝带。
他显然不大擅长这个,笨拙得很,不是松了就是紧了,却仍饶有趣味地尝试着,试图把两根黑色丝带系出花儿来。
最后居然真被他系出一朵花似的结,他颇有成就感地吐出一口气,又来折腾头发。
她的头发极浓密,却柔软而顺滑,流水般从指缝间滑落,秦晞勉强绾了个成形状的发髻,从床头拿起发簪,轻轻推进去,问:“疼吗?”
令狐蓁蓁缓缓摇头,她仍困倦得很,靠在他肩上似睡非睡。
天光浅淡,帐内仍有些晦暗,她从头到脚这一身秾艳姿色越发显得勾人的妖媚。秦晞摸向她脑门,轻道:“烧退了,还难不难受?”
她还是摇头,梦呓一般:“你为什么不睡觉?”
不管她醒来几次,秦元曦都醒着,似乎根本没合眼过。
他摩挲她额头附近柔软的碎发,似埋怨似玩笑:“师弟心情不好,睡不着,小师姐还不肯安慰我。”
她还要怎么安慰?都快被砸碎了。
令狐蓁蓁捉住他的手,触手却是柔软的玄豹皮,他不知何时把手套戴上了,隐隐可见漆黑的风雷魔气在手套边缘攒动。
她刚揭开一点想往里看,秦晞已收回手:“当心再刺伤你。”
不等她说话,他一下拆了发髻,又一把将结成花的丝带扯开,好像方才忙了半日就为了这一刻似的。
“这次真轻轻的。”秦晞亲了亲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