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樟纪事(172)
“哪有!”被子里闷闷地传来抗议, “昨晚你手那么重, 我身上都青了,好难看!”
“好啦。”他大方认下, “我保证下次轻点好么?”
......
一来一往露骨的话,让面红耳赤的招平安在被子里更缺氧了。她不想再多扯皮,勒令道:“你快点出去!出去嘛~”
哎呦, 这糯糯的娇娇腔调,真把阿择的火给勾出来了。他拍拍拱起的被子,柔声说:“别闷到了,我这就把房间让你。”
一会听不到声响,他果然走了,招平安才从被子里冒出来,鼻尖沁出的热汗一下子遇冷,让她打了几下喷嚏。
起身先穿好衣服,胸口上的淤青提醒她一夜的荒唐。才走几步,脚就好酸,这种事躺着的时候比较多,为什么比她爬山涉水还累腾呢?
招平安吃着面,脑子还在想刚才的问题。阿择落座对面,一派适然。
明明该是他运动比较多啊,她不禁问:“你,不累吗?”
莫名其妙的话让阿择一怔,他好笑地反问:“我应该要累吗?”
呃......男女构造不同,她怎么知晓啊!
大概招平安也觉得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很无厘头。她没说什么,专心吃完这一碗富有含义的长寿面。
今天天好,不能出门,漫漫长日就只能在方寸之地消遣。招平安就拿来红纸,裁了做红封。
阿择负责裁剪,她就负责装钱,再黏上米粒封口。等能出门的时候,这些就发给巷子里的孩子。
弄好十来个红封,招平安的手都染成了红色。她想去洗掉,被阿择握住了手腕。
指腹抹过下唇,胎记也染上色,红得妖艳。
他目光变得幽深,她不能写,想是什么味道,没尝出来倒被他不能写不能写不能写。
再然后,吃着吃着就转移到别的地了。
阿择不能写不能写,“我不能写不能写......”
招平安故意忽略他越明显的那里,举出十个指头,扑闪着眼睛呛他,“那你吃。”
他果真每个都尝过,黑如深潭的眼眸攫住她,不满地撩拨起,“不够,不能写不能写。”
这......那样喂吗?
阿择吻下来,已摸准通往城池的城门,她情不自禁闭上眼,投降。
他亲到胸口,嘎声问:“这里是我不小心捏到的吗?”
“不是,你咬的......”
“哦~忘记了,那、我再回忆一下......”
——
寒假前廖琴琴就来找过招平安,问她为什么请那么久的假。当时的她让人有种很不好的感觉,精神疲惫,眸子灰滞。
“因为要做很重要的事。”
在以前她说的重要的事,廖琴琴会以为是搞封建仪式,可她一点劲头都提不起来。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后,廖琴琴今天又来约招平安去看庙会。庙会相当于年节的集市,只有初六和十五这两天才有,吃的玩的五花八门,很是热闹。
招平安眯缝眼睛,仰头看已经消失无几的厚云,嘀咕一句,“今天天气太好了。”
奇怪到家了,还有人嫌天气过于好的?
“废话!天气不好还能找你玩啊,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下雨的天骑脚踏车啊!”顾不上斯文的形象,廖琴琴没好气地翻白眼。
揉揉泛酸的眼睛,鼻子痒得招平安冷不丁打了两个喷嚏,“我就不去了,你找冯晓陪吧。”
“为什么啊?你是感冒了吗?”
招平安干脆就借了这个托词,真真似的露出一脸病容,“对啊,喝点热水,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你回去躺着吧,顶不住就去看医生,有事打我电话。”廖琴琴白跑一趟,倒也没有不高兴,又去舅舅家约冯晓了。
对于她们的谈话,阿择也听到了。他站在窗帘后,眼前穿过一小道比刀锋还利的阳光。
那束光蔓延着,最后停在招平安的脚背。
他问:“怎么不去?”
她往前两步,光影爬上深灰色冬裙,染亮了。
“你知道我以前就不爱热闹的。”
阿择垂眸注视着,自顾说:“人会长大,很多东西都会变的,也应该要变的。”
“我自己清楚,不可能变了。”
声音越来越近,阳光抚在那张他怎么看也觉不够的脸上,刺痛了眼。
招平安从光亮中走入黑暗,拉下阿择遮住眼睛的手,一起牵着将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客厅陷入昏暗中,属于夜的致命吸引让他暴动。
就是因为知道平安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深切的爱意下滋生恐慌,要把她牢牢地锁进体内,才能安抚下莫名的躁动。
被一股力道带着后倒,直到眼中眩花的景物静止时,招平安已经被压躺在桌面,脑后还有一双手垫着,担心她被磕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