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失踪之后我被迫成了捉鬼大佬(6)
八点半,正值夜生活的高峰期,熙熙攘攘的车流行人,络绎不绝,热闹而喧腾。
容臻看着行色匆匆的各色人群,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的女声重复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实后再拨。
容臻把简长宁的电话默读了一遍,然后告诫自己,对不起,你记得的这个电话号码是空号。
也是这一刻,容臻突然发现,在唯物主义的信念变得岌岌可危之后,他可能连自己都无法信任。
于是他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胸口,去摸他奶奶留给的玉佩。
“驱邪避祸,切莫离身。”老人家的临终遗言犹在耳畔,自打自己奶奶用颤颤巍巍的手给他挂在脖子上,容臻就再没拿下来过。
黑色的长线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容臻伸手往外掏的瞬间,心头“哐当”一响,线那一头的分量,凭空空的,没了。线头完好无缺,没有丝毫断裂折损的痕迹。
独独是他带了十八年的玉佩,丢了。
这一夜,容臻回了家,一直没睡着,他蜷缩在被子里,前思后想,都觉得这件事没法跟人说。
自己的玉佩丢了。
简长宁不见了。
到底是这个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了?还是,这个人根本没存在过?仔细想了想,自己对简长宁也不算了解,父母是做什么的,老家在哪?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来西京大学?
他很少问别人这些,也讨厌别人问他。从小寄人篱下,导致容臻的性格内向,干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从不跟人建立亲密的关系,而简长宁,活泼开朗,跟人相处很有分寸,只要他在人群中,就一定是那个中心。
简直是容臻的相反面。
他的出现似乎在打容臻的擦边球,他一生中头一次,真的想要接近一个人。
然而这个泡泡,一戳就破了,不仅破了,直接化成渣渣了。
一个前所未有的想法钻进容臻的脑袋里,他脑海里涌现了三个字,紫府庙。
自己梦见的地方,三天前被警察救起来的地方,正是紫府庙,他想去那里看看。仅仅隔了一秒,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紫府庙在平城三大都市传说中,凭借戏最多版本最复杂故事最离奇,以一骑绝尘的姿态硬是把另外两个“艳压”成了左右护法,成了全省最不干净地方。
以前平城市政府也找了些有本事的人前来“治理治理”,但无论是道教、佛家还是什么别的旁门左道,只要看一眼紫府庙,个个都叹气离开,连个愿意试试的人都没有。
容臻面露难色,心中思索,“若是不去,怎么知道自己的玉佩是不是丢在那了,怎么知道简长宁是不是也丢在那了?”
可若是去,这个紫府庙实在太过邪乎,自己去了一趟,丢了两样珍视的宝贝,再去,难保还会出什么乱子。
踌躇间,容臻起身,从卧室穿过厅堂,来到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预备洗把脸。冰凉的清水滑过容臻的指尖,他甚至连开卫生间灯的力气都没有,只把手机放在水池边上,俯下身子用凉水拍自己的脸。
水出奇的凉,像是冬天里掉进了冰窟窿,扎的容臻脸疼,也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他抬起头,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越是混沌暧昧越是能激发人的无限想象力。
黑黝黝的卫生间,在镜子里才被外面的灯光反射出半点亮光,却是中间亮,两边暗,容臻看过去,像个活生生张着口的庞然大物,自己模模糊糊,正站在此物的舌尖上。
容臻此人虽然想象力丰富,好在素来胆大,只作没看见。转身要走时,狭小的卫生间里闪了两下蓝光,很快便灭了下去,容臻猛地转过身,向自己身后看了看,伸手,想把灯打开。
迟疑间,蓝色的光又闪了闪,这次恰好打在镜子上,十分耀眼的照亮了两秒一团漆黑的卫生间。
一闪。
一灭。
“谁?!”容臻大声问,“别再装神弄鬼了,出来!”
卫生间里只有他空荡荡的回音。
容臻用手拍了拍脸,大概是他太累了,水珠子顺着他的脸颊划过,掉在地上,镜子里的男人模糊而疲惫,“太累了吧。”他对自己说。
忽然他的右手边传来“吧嗒!”一声。
“谁!”容臻吓了一跳,不禁向后跳了两步。
同时,他的脑袋砸到一个硬硬东西,猛地一下还有点疼,容臻条件反射地伸手到脑袋后面揉了揉,小臂处再次碰到了那个“东西”。
又冷又硬,方方正正的。
家里的卫生间,洗手池的对面,是马桶的位置,上空什么也没有,没有能撞到他头的东西。
容臻飞快的扫了一眼镜子,与此同时,他背后的忽然一下,一道蓝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