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士从不祈求上帝的恩宠+番外(48)
被抢先了。
赛蒙反应敏捷地把我拉进了更衣间。
我仍然记得我从堆道具的箱子里跳了出来后,空气中扬起的细小尘粒。剧院总能勾起我幼年时代的回忆。
后来艾伦来了,他仍然戴着一顶帽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照着那个老童话扮演故事里的主角。戴上帽子的时候把一切都隐藏在帽檐下,收敛起一切特征伪装成平常人,摘下帽子就会展现出全部锋芒。他小时候就这么做,到现在还是一样,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他的一部分,就好像他管勃朗特叔叔叫做“头儿”一样。
当时艾伦急匆匆地把赛蒙带走了,也许是有了新发现,也有可能是寻到了转机。
我注意到赛蒙脸上的惊喜表情转瞬即逝。
赛蒙有事要忙,于是我独自看完了那场《爱神回眸》。
我现在正努力回忆那场歌剧的剧情细节,好让我把眼前的这张空白信纸填满。
艾米利亚和我之间的关系进展神速,她竟然这么快就给我写了一封信。要知道,我们才见过一面而已。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大概是被孤立太久了。
我还是不太清楚她为什么会被那群贵族女士敌视。从爱兰娜那里我能得到那些明面上的情报,比如艾米利亚在重要场合都受到了礼遇和尊重,但是这反而让我更加疑惑。我真希望爱兰娜能不仅仅是个女仆,她做些刺探情报之类的工作一定比我出色得多。
就算艾米利亚表现得很热情,我也不能着急去问,爱兰娜警示过我,淑女要有耐心,虽然我压根不是什么淑女。
我打算给艾米利亚讲讲剧院里的表演,她作为一国公主,在国家剧院肯定观赏过不少歌剧,但肯定也没到过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看表演。
但愿她会喜欢我写给她的信——我和她还不熟,也不了解她的喜好,只能尽可能斟酌词汇,尽量写得得体又显得亲切。
写完这封信把钢笔放在一旁的时候,我真的如释重负,我觉得再写下去,我就要把我的头都挠秃了。
幸好我今天不出门,不然爱兰娜一定会气得脸红——她太知礼了,甚至不会气得跺脚,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正想着爱兰娜,她就给我递过来一封信。
我疑惑着拆开——天呐,我看到了什么?
这可是黑街主人的印章!
我压抑住过于不平静的心情,认真读完了上面的几行字。
“尊敬的乌鸦女士:诚邀您前往艾达丝普利特教堂,那里有我的一份心意。”
救命!怎么连黑街主人都找到我头上来了!
一个赛蒙已经够让我头大的了!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出现在黑市时总是戴着面具,声音也做了处理,我认为我的掩饰已经非常完美了,为什么会这样?
爱兰娜用一种看着疯子的目光看着我,我停下了原地转圈的动作。
我认真想了想,这封意味不明的邀请我最好还是接受吧。我怕的也就只是炼金术士身份bào露,遭受政治迫害,但是有赛蒙这个同盟在,我暂时可以安心。至于其他的威胁,我倒不必放在心上,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赛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让爱兰娜帮我打理头发,我打算现在就去一趟艾达丝普利特区的教堂。
艾达丝有南区、北区、市场区……很多个区片,唯独普利特区有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字。据说这里原本叫做贫民区,是某个大人物觉得提到这个区域都觉得脏,才把名字换成了普利特区。
普利特区远离市中心,贴近城墙,是贫民聚居的地方,素来以犯罪多发和脏乱的环境闻名。
我没到过普利特区,本以为我要画上不少时间去找教堂,没想到我第一眼就找到它了——教堂简直是这片区域最gān净最美观的建筑!
正是发免费粥的时候,我把兜帽再往下拉了拉,挤进教堂里。
教堂里的教职人员还有义工扯着嗓子喊着要让大家排成队前往施粥点,但人实在太多了,毫无秩序可言。
我看到一个穿着牧师袍的人走到了台子的正中间,大概是这件教堂的七级神父。
我看到他沉默着张开双臂,然后双手手心出现了圆形的红色痕迹,很快就流出鲜血。
“天呐,是圣痕!”我听到有义工大喊。
这种惊讶之情很快转变为敬畏之情,传遍了教堂的每个角落。
“没想到能看到神迹啊。”
“前几天听说神迹的事我还不敢信,没想到是真的。”
“天呐,真的是神迹!”
我能听到四周此起彼伏的感叹声,最后这些感叹声渐渐消失,众人开始诵祷,感谢神的恩典。
我瞥了一眼教堂中的石制立像,裹紧黑色粗布斗篷逆着人流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