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有人在刻我的神像(264)
曾弋有些恍惚地接过来,就见凤凰真火瞬间环绕着翎羽,在掌间腾起。
“学兄?!”曾弋看着掌心真火焚过,一只雏凤诞生在翎羽的灰烬之中。
李元真空灵的声音飘远了。他说,“还给你,我便走了。”
他走下山坡,白鹿追逐而至,在漫山绿草间,莹莹光芒散尽。
“师尊!”叶旋归脚步踉跄地跑来,“师尊,你等等我!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你不要看看我长成什么样了吗?”
李元真站在白鹿身侧,回头看了叶旋归一眼,并没有开口。
“师尊——”叶旋归跪倒在草间,“师尊,他没有说当日为何抛弃我们母子吗?!他不说为何宁肯舍身救别人,也不认我吗……师尊!”
“旋归,”李元真缓缓道,“你执念重了,师尊也帮不了你。事实是,他并非你父亲——为师言尽于此,你,保重。”
语毕,他回转身,同白鹿一道,消散于天地间。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好啦,终于就要结束啦!
☆、尾声
太荒山不荒了。
曾弋穿过烟霞境中绿意葱茏的小径,跃上起伏如飞鸟的屋檐,坐到最高的屋脊上,眺望着对面山腰上的极乐神君洞窟。
“喂,”她将怀中雏凤放上膝头,“真能睡啊,从前没发现你这么懒呢。”
她一手轻轻抚过雏凤的翎羽,“今天绿珠来了,说是要跟着桃姬修行,了嗔大师为她重新塑了一具肉身,用的是沥日山荷塘里的莲蓬荷叶,就是我从前撒下去的那些,我瞧她还挺喜欢。桃姬白捡了个叫她嬷嬷的孩子,给她乐得,都没空搭理金翁了。
“殷幸护送国主回了皇城,真没看出来,封远讯竟然是他假扮的,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我竟没瞧出破绽来……这大概就是帝王术的一种吧,我可不行。待在这山上,养养花种种草,跟你说说话,这辈子就差不多了。
“沂人又开始日日练剑,如今有青桐常与他过招,进益不小;沂世还在折腾他的丹炉;沂均又种了洞冥草,大概看这太荒山又复春,所以动了心思,我看他不知道从哪儿搞回来那许多草籽花苗,我可一样也不识得……沂宁啊,现在除了做他的纸皮人,没事就抱着红羽唧唧歪歪的,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说……
“师兄挺好的,就是老寻思着将崖边半棵松换成桃花树,说是有损气运。我跟他说,不碍事,世人都将我当作衰神,再差的都过来了,物极必反,如今这满山绿树、遍地茵草,不正是气运好转的征兆?
“待谷中桐花成林,你总该醒来了吧?”
*
黄沙漫卷,轮回台上站着黑衣的将离。
“再无话可说?”她站在城墙边,食指绕着长发,侧头看向身侧垂目合十的了嗔。
“此去路遥,”了嗔睁开眼,“你杀孽太重,恐这一世难逃磨难。”
“这就是你最后要交代我的话?”将离松开发丝,转头望向黄沙,“若是还说这些,就不必再开口了。”
“贫僧……”了嗔张口欲言,又不知该如何说。
“行了,我去了。”将离不耐烦地摆摆手,“受苦就受苦,磨难就磨难,我既答应了你好好做人,便不会食言。”
余音犹在,她人已翻身一跃,消失在城墙下。
了嗔弹出指间红绳,将那红绳化作细丝,追着没入黄沙中的将离而去。
红线如有灵性一般,缠上了将离的指尖。
这一变故让将离顾不上刻蚀神魂的剧痛,在黄沙中瞪大了眼,就见了嗔穿着灰色僧袍的身影,也已随着红线跃下了城楼。
“你总是这般急,不容我将话讲完。”他已不再自称“贫僧”,此刻身入黄沙,仍声调和缓,“你一世受苦,我便来护你一世周全,此孽因我而成,生生世世,我便陪你还尽。”
“好……”将离在一片昏黄朦胧中点点头,她看不清了嗔的脸,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哭。
“你说话算话。”
“我说话算话。”
黄沙止息,风平浪静。轮回台上,再无须值守。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本能写作者人生中第一部长篇终于完工啦!
不要紧,丑也没关系!新晋半月游也没关系!我做到了,我写完了,第一步我已经很满意啦!
谢谢大家不辞辛苦看到这里,我知道自己问题多多,疫情期间看了几篇文就跳进来写了这一大串,显然东南西北网站用户诉求全然不知,凭本能一通乱写,所以这个结果我觉得,完全意料之中,非常可以接受!
写的时候哭了的。摇澄碧消失的时候、将离和了嗔各自踏上不同道路的时候,还有更多曾弋艰难抉择的时候,都是一边哭一边写,就很心疼他们。想想写这篇文,其实更多是为了自己,为了自愈,为了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