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主动举起手里的药罐:“我来给你送药。”
“不需要。”贺侓说着就要关门。
长岁反应极快的用手肘撑了一下,同时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贺侓一惊,立刻把门拉开,长岁趁机一矮身,灵活的从他胳膊下钻了进去。
……
……
……
空气安静了三秒。
贺侓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转头一看,长岁已经在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贺侓把门打得更开了一些,冷着脸:“请你出去。”
长岁捧着药膏说:“等你上完药我就走啊。还有,你还是先把门关上吧,不然被人看见了该误会了。”
她一脸无辜。
贺侓眉心一折,就这么盯了她两秒,最后还是把门关上,然后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药给我,你可以走了。”
长岁把药膏往怀里一收,眨了眨眼,十分厚脸皮:“这是我师父的独家秘方,只能给你涂,不能给你的。”
贺侓:“……”
他猛地俯身下来,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手臂把长岁圈在沙发里,发梢后一双漂亮又幽深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我警告过你了,让你离我远一点。”
长岁一点都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贺侓,你是天煞孤星,六亲不近,注定孤独终老。”
贺侓的瞳孔猛然一缩,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长岁歪了歪头,嘴角一翘:“但是很巧,我也是,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贺侓定定的盯着她的眼睛,半晌,他冷冷地:“你有病?”
他刚要直起身,手腕却被人握住。
他恼怒的看着她:“松手。”
长岁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认真:“不松。”
贺侓皱眉,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然而他惊讶的发现,他居然甩不开她的手。
“我不会松手的。”长岁眼睛一弯:“除非你让我帮你上药。”
贺侓:“……”
……
.......
贺侓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把脸别到一边。
长岁弯着腰,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挖上绿色的药膏往他手肘的位置抹。
贺侓的皮肤也很白,小臂靠外侧被磨红的地方格外显眼,长岁往上抹了薄薄的一层。
“这是我师父的秘方,一般人我可舍不得给他用。”长岁一边抹药一边说。
贺侓皱起眉,不耐烦:“快点弄完快点走。”
长苏被他赶也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怪开心的,嘴角都翘了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比这之前加起来的还要多?”
贺侓皱了皱眉,眼神落在她脸上。
长岁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可以试着多了解了解我,其实我很招人喜欢的。”
贺侓:“……”
她不仅病的不轻,连脸皮也厚的惊人。
“除了手还有别的受伤的地方吗?你好像摔到背了,把衣服脱了我看一下吧。”长岁十分自然的说道。
贺侓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
“碰!”
房门被用力甩上。
站在门口的长岁笑了笑,心情很好的抱着药罐回了自己房间。
……
长岁刚回到房间,就接到了严队长的电话,告诉她“小宇”的尸体找到了。
“小宇”的尸体是在离他被撞的马路七百米外的水库里打捞起来的。
用一个麻袋装着,麻袋里还装了几块水库边用来加固的石头,确保尸体不会浮起来。
下午五点。
严队长专门让人把长岁接了过去。
小宇大名陈浩宇,父母离婚几年了,他跟着开小卖铺的父亲,后来父母接连再婚了,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小宇就越来越不关注,小宇一直是放养。
“他出事那天,是因为考试没考好被他爸骂了,就离家出走了,他爸以为他去找妈妈了,因为之前也发生过几次,就没管他,谁知道,就那天出事了。”
严队长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看了眼长岁,又塞回烟盒里:“他星期五离家出走的,星期一没去上学老师打电话他家里才知道他人不见了。”
长岁忽然转头,走廊的另一头,小宇的那一对父母正在吵架,大概是这两个月已经消耗掉了他们失去儿子的悲伤,他们脸上并没有悲伤,只有对彼此的怨恨指责。
她又低下头。
站在她身旁的“小宇”也正望着那边。
他已经把什么都记起来了,但是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少痛苦,只是麻木。
严队长顺着她的目光垂眸看去,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长岁牵起小宇的手。
小宇愣了愣,收回目光,仰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