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岁面露歉意:“抱歉。”
如果她事先知道秦夫人并不知情,就不会这么贸贸然的说出来了,想要获取林诚省的信任,她有的是别的法子。
“不关你的事。”林诚省沉声说道,语气反而比之前的严肃冷凝要和缓不少。
“你也不要哭了,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林诚省显然并不这么会安慰人,语气都是命令式的。
“我是为你跟爸爸难过。”秦夫人抽噎了几声,眼眶湿润道:“你们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们?”
“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她去世的时候,你们都还没出生,告诉你们没必要。”林诚省说道。
秦夫人漠然不语。
秦一川搂着她的肩说道:“舅舅也是为了你们好,而且要是你们都知道了,在外婆面前说漏嘴,刺激到了外婆怎么办?”
秦夫人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看着林诚省说道:“这么多年,辛苦你和爸爸了。”
“没什么。”林诚省淡淡说道。
秦夫人问道:“那爸爸手术的事?”
林诚省看了长岁一眼,郑重道:“就听姜小姐的建议吧。”
显然是信了。
秦夫人顿时转悲为喜。
林诚省说道:“好了,很晚了,你们早点回去,明天再早点过来一起和爸爸商量动手术的事。”同秦夫人说完又面向长岁说道:“刚才我因为个人偏见对姜小姐多有冒犯得罪,抱歉,等家父康复,还请姜小姐来寒舍做客,到时再向你致谢。”
他这话说的诚恳郑重,听的人心里舒服。
长岁微微一笑,落落大方道:“林先生不用客气,秦导和秦夫人对我诸多照顾,秦一川也是我的好朋友,林先生也是我的长辈,就不用见外了,也不要再叫我姜小姐,就叫我小姜吧。”
林诚省闻言,冷峻的面孔也柔和下来。
而听到自己名字的秦一川,眼神也微微动了动,又看了她一眼。
林诚省和大嫂都留在病房里陪护,而秦夫人和秦一川就准备先回家了。
三人同行,秦夫人提出要先去一下洗手间,走廊里就只剩下秦一川和长岁。
秦一川还没做好单独跟长岁相处的准备,一时僵住,眼神也看向别处,不看长岁。
长岁看了他两眼,然后直接走到他面前,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住他:“说吧,你怎么了?”
秦一川被她盯着,眼神就像是被她的眼睛吸住一样抽不开,心口发紧,有些慌乱,装傻道:“什么怎么了?”
长岁定定的盯着他:“从刚才到现在,你没跟我说一句话,而且你已经很久没有找过我了。”
秦一川胸腔里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酸痛感,这酸痛感折磨的他气血翻涌,忍不住咬着牙发狠说道:“难道我一定要找你跟你说话吗?”
他嘴上发狠,眼眶却不争气的开始发胀发酸。
他突然发脾气。
长岁错愕了一下,然后满脸不解问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发什么脾气?”
她不问还好,一问秦一川就牙痒痒,胸口的酸痛感更强烈了。
千言万语在他胸口翻滚冲撞,他看着长岁,再也忍不住,又酸又妒的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跟贺侓在一起了?!”
长岁一愣,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一川心里本来还抱着一丝丝微弱的希望,然而长岁这句话说出口,这一丝微弱的希望也瞬间熄灭了,他心凉了个彻底,一颗心一下一下跳的又沉又重,眼眶发红,不敢置信的盯着她,声音发涩:“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长岁诚实说道:“倒也还没有。”
她和贺侓现在虽然已经心意相通,但是还没有定下名分来,在她这儿,还不算在一起。
秦一川一听,一怔,绝望中又勉强挣扎出一丝希望来,微微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喉咙发紧:“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在一起还是没在一起?”
长岁正想着该怎么解释。
忽然,一道清冷冰凉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轻而冷的回荡开。
“与你无关。”
空气凝固了一秒。
秦一川和长岁齐齐转头。
一道单薄挺拔,带着冷意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走廊的拐角处,但显然是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他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那双艳丽冰冷的桃花眼,眼神却比任何时候还要冰冷凛冽。
秦一川看到贺侓的瞬间瞳孔就是一缩,表情也变得凝固僵硬,眼神转冷。
贺侓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自然的在长岁身边站定,他微微垂眸,旁若无人的牵住了她的手,白而冷的手指微微收紧,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握住,随即他那双漂亮冰冷的桃花眼上如蝶翅一般长而浓密睫毛轻轻一抬,黑眸看着长岁,面色淡定语气自然而又平静的问她:“怎么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