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演员其实只是我的副业,神婆才是我的主业。”长岁说着,怕他不信,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你看,这是我的名片,我什么都会,包括看相算命,虽然不算太精通,但也都会一些。”
贺侓怔怔的接过名片,看到名片上的字,愣了愣。
上面的确写了神婆两个字,也的确有她的名字。
还印着消灾、解厄等等一连串的小字。
长岁又弯了弯嘴角,语气轻松的说:“既然都说到这里了,那我就全都跟你说了吧。我师父给我算过,我活不过二十岁。”
贺侓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和眼神里找出她撒谎的痕迹。
可是她只是这样微微笑着,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始终很轻松,一点都不像是在谈论生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别的方法,可以让自己活过二十岁。”顿了顿,诚实的补充一句:“如果顺利的话。”
“所以你也不用立刻就喜欢我,但是至少,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正好趁这段时间,你可以多了解了解我,说不定等到我二十岁的时候,你就开始喜欢我了呢?”
长岁笑盈盈的看着贺侓,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自然又坦荡。
贺侓刚才从她这里接收到的信息太有冲击力,他一时无法消化,甚至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有些怔愣的看着她。
“我以前像是一片落叶,风把我卷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但是后来,我遇到了我师父,再后来,我又去了青山寺,师父还有青山寺的一切就是我的根,可以把我和这个世界连接到一起。”长岁凝视着贺侓,轻声说:“贺侓,我会成为你的根。”
贺侓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陌生而又汹涌的情绪潮水一样涌上来,他的心脏滚烫酸涨,失控的狂跳。
像是在漆黑的深渊里待得太久,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一束光却突然照进来,他还不确定这光是不是他的幻觉,却已经被这束光照的眼眶酸胀,几乎要落泪。
贺侓蓦地有些仓皇地别开眼,迅速垂下眸,乌浓稠密的睫毛把眼睛里的情绪遮的严严实实,眼里莫名的泪意被狠狠地压了下去,他有些狼狈的说:“你说完了吧,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以后或许发觉到自己说的话太冷硬,心里又隐约有些后悔。
长岁点点头:“嗯,我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贺侓下意识往外走,然而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原地站了几秒后,他转身折返回来,依旧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开车过来,我送你回去。”他说着,抿了抿唇,看了长岁一眼,生硬的解释:“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因为太晚了,怕你出事连累我。”
长岁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谢谢你啦。”
贺侓面无表情的一点头,走了。
长岁看着他削瘦颀长的背影,眉眼弯了弯。
明明心软了,还要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又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眉梢眼尾都是笑意,看来她今天来对了。
“我是不是第一个坐你车的人?”长岁坐上贺侓的副驾驶,好奇的问道。
“……不是。”贺侓无情的答道。
“那第一个是谁?”长岁一脸失望。
“经纪人。”贺侓淡淡的说。
“那我总是第二个吧?”长岁问。
贺侓没有再回答她这个无聊的问题。
长岁笑眯眯的说:“那就当你是默认了。”
贺侓没说话,像是刚才在小公园和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超过了他今天的输出量。
……
贺侓把车开进了巷子里,停在长岁的院门前。
看着那幢隐藏在黑暗中没有一点光亮的二层小楼房,贺侓的眉毛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她就住在这里?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先回去啦。”长岁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忽然想起什么,她又弯下腰来,嘴边含笑:“贺侓,晚安。”
贺侓怔了一瞬。
等他回过神,车门被关上了。
长岁站在门前笑着对他挥挥手。
他蓦地有些不自在,耳尖有些发热,别开眼,倒车。
不经意的往那边一看,长岁还站在那里,像是猜到他会看他,对视的时候,她冲他露出一个甜笑。
脸上莫名一热,贺侓收回目光,轻车熟路的把车倒出巷子。
长岁站在门前,看着贺侓的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她抬起头,看了看天上那一轮明月,心情很是不错,转身推开院门,脚步轻快的进去了。
……
长岁上午去医院看过刘莹,和她交代了一些事情,让她先放心养身子,下午就回了西城。
从机场打车到片场,路边一下车,一辆送外卖的电动车直直的朝她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