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了石膏像。

汪竹悦回来了，不仅没有原谅她，连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李芳芳身体在空中乱晃，全身上下酸痛得厉害。她还有思维，还有感觉，可是却完全不能动弹。

不知道汪竹悦当时跳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李芳芳现在很怕，怕到要是她不是一座石像，可能会当场尿出来的害怕。

终于玩够了，拽着李方方那根绳子的人走了出来。

少女居高临下望着李芳芳，脸上露出一个解脱了的邪佞微笑。她伸出自己右手，上面的指甲漆黑尖利。

少女毫不犹豫划断绳子。

石像像是断了弦的风筝，立即不受控制一般落了下去。

甚至根本没用多久，石像触碰到地面上，迅速降落的冲击让她碎成了一片片粉末。

石像落地的时候，似乎从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尖叫声，然而再仔细听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迟洛瞳孔紧缩，当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李芳芳……真的死了。

美杜莎不是在吓唬她，是真的再怀着恨意报复。

让这个害死她的罪魁祸首从天而降，粉身碎骨。

真的像是她曾经说的那样，李芳芳糟了报应。

迟洛立即摸出手机，联系高局长：“快，快去找汪家的人。”

“我也正要和你说。”高局长似乎有些喘，迅速说道，“汪竹悦的养父母今天全都从警察局门口掉下来摔死了，石像，粉身碎骨的模式。”

迟洛心情复杂，千万句话最后都只能纠缠出一个问题：“那汪竹悦，会怎么样呢？”

“应该会被严加看管吧。”高局长声音压低，沉重不已，“这批你送来的怪物，似乎格外得凶，和一般觉醒的生物不一样，带着凶煞之气，应该是见过血的，到时候我们可能会送到天师那里净化凶煞之气。迟洛，你必须得和我坦白，这五个怪物，究竟是在哪里找到他们的，这很重要。”

迟洛没有说话。

他有私心，不想暴露洛医生，就算昨天才拿这件事情吓唬他。

“好吧，既然你不说，我自己也会来寻找答案的。”高局长叹了口气，忽然悄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当初在找人，那东西很危险，可能对我们很重要，所以我是不能让危险在我们自己人这里萌芽的。”

迟洛嗯了一声。

“行吧，那我周日过来找你。”高局长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迟洛盯着屋内，思索该怎么把这件事情混过去。

**

很快，周日就到了，迟洛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换上轻便的白T和牛仔，一出卧室就撞到了洛医生的身上。

洛医生帮他揉着吃痛的脑门，好笑问道：“这么着急，出去干什么？”

迟洛抱怨：“还不是高局长，说要过来，我得去管理局等他啊。”

却不想门铃先一步他离开的动作响了起来。迟洛三两步走到门口摘下话筒，好奇问道：“哪位。”

高局长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声音因为隔着话筒有些模糊：“是我啊迟洛，我来家访来了。”

迟洛忍住挂断话筒的冲动。

什么家访，其实是来催命的吧。

心里再不愿意，迟洛还是开了楼下的门禁让他走了进来。不到一会，高局长就进了租房，甚至还和洛医生打了个招呼。

迟洛和他见过的次数其实也不超过五指，可是这时间跨度却大了去了。

这么长时间，高局长依旧是他的泛黄墨镜，老式中山装，那两条蓝色裤腿看起来甚至更破旧了一点。

“我正准备去管理局等您的。”迟洛跑了杯茶，重重地递到他的面前。

高局长全然不在意他隐藏的怒火，端着茶慢悠悠注视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落到洛医生身上，继而一怔。

迟洛漫不经心向沙发左边移动了一下，挡住他的视线：“我合租的人比较害羞，您不要老盯着他。”

冷硬的语气甚至冻得高局长一哆嗦，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就是觉得这个小伙子给人的感觉有点面善。”

“他又不是林黛玉，您也不是贾宝玉，你怎么会面善。”迟洛面无表情回怼。

洛医生一直在一旁注视他们，这会众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迟洛瞥了他一眼，洛医生却笑得更加嚣张。

亏迟洛还想帮助他隐瞒，结果完全带不动。

却不想高局长忽然摇了摇头，感慨道：“不像，有点傻。”

这下轮到洛医生笑不出来了。

迟洛悄悄勾了一下唇角，说起来正事：“您今天来，总不能真的是家访吧？”

高局长看了一眼洛医生，欲言又止。

洛医生了然，转身进了卧室：“你们聊，我先去里面完成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