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人不清(65)
“当然不是!”
宁琛站了起来,丘文殊轻咳几声,装作无事般转身去软榻取书:“你你骂人应,应该骂到点上!”
“哦?譬如?”
丘文殊回头瞥了宁琛一眼,喉结上下滚动,道:“骂我,有辱斯文。”说罢,丘文殊惭愧地别过脸去,坐在软榻上。
宁琛诧异地看着丘文殊,眉头紧锁地苦苦思索着些什么,待看到那红得不像话的耳朵,丘文殊那僵硬的坐姿时,他似有所觉地踱步过来。
“丘兄,你刚才都在想些什么?”
“…”丘文殊又羞又愧,正想着如何婉转道出,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有一副将大咧咧掀帘而入,宁琛横眼过去,眼神里的狠厉叫丘文殊脑海里的旖旎退散泰半。
要是叫宁琛知道他方才所想,那因觊觎宁琛美色而被挂在城门楼上暴毙的下一个人就是他了!
丘文殊心有余悸,那副将已惶恐地低下头,恭敬地给宁琛行礼。
“什么事?”
“王爷,有人跑到府里求救,说齐王被土匪所囚,求王爷携一万两黄金前去营救。”
丘文殊一听,立刻紧张地看向宁琛,宁琛站直了腰,面色如常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副将沉默地行礼退下。
丘文殊着急地站起身,说:“王爷,打算什什么时候启程?”
“启程去哪儿?”
“救、救齐王啊。”
宁琛笑了下,反问:“救齐王?”
丘文殊渐渐皱起眉头,宁琛坦然与其对视,说道:“若消息是真的,土匪的做法正和我意。本王本也是要将齐王囚禁在此,待三苗和谈结束后再亲自送他回齐地的。”
政治上的事丘文殊全然不懂,只要齐王安全,宁琛要将齐王囚禁哪儿他都不敢提出什么异议,但——
“可现在,囚禁,齐王的是是土匪,土匪,要不到,钱,撕票,怎么办?”
“干我何事?”
“他,他是你八皇兄。”
宁琛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是一母同胞,算不上什么兄弟。”
丘文殊愕然看着宁琛,很快又了然地低下头。愿意花重金买一副字画,却不愿意花一万两黄金保齐王一条人命。这不就是宁琛么,利益为上,人命如纸。
丘文殊匆匆朝宁琛行礼,转身大步往外走。
宁琛脸色微变,跟出去几步,很快又克制地将迈出脚踏的腿收了回来,脸上掠过一丝伤感,而后藏匿在他冷若冰霜的面具之下。
“你去哪儿?”
“丘某曾受齐王恩惠,自然是要想办法去救他。”
丘文殊掀帘而去,正巧与孟关擦身而过,宁琛冷声吩咐孟关:“将他看紧,不准他离开珠府半步!”
孟关看了看远去的丘文殊,又看了看决不踏出房间一步的宁琛,匆匆领命而去。
安排好这件事后,孟关又急忙回了宁琛的院子,宁琛正在用右手练字,眼角眉梢仿佛都挂着冰霜。
孟关道:“属下将丘公子‘请’到西厢房住下,命几个士兵日夜守候。”
“嗯。”宁琛冷冷道,“土匪一事极有可能是假消息,城门的搜寻不能放松警惕,齐王很有可能混迹其中,想蒙混过关。”
“是。”
“下去吧。”
方才从丘文殊那儿了解了来龙去脉的孟关欲言又止。
日头渐渐落下,宁琛抬眼见孟关仍杵在原地,冷声问道:“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
“王爷,你何必和丘公子说那些话?”孟关又一次忍不住苦口婆心道,“您告诉他这消息有诈,还需好好斟酌不就好了吗?”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身边,现在又将他赶得远远的,何必呢?说几句场面话,装一下好人一点都不难啊。
宁琛咬牙切齿道:“本王不乐意。”
“为何?”
“他必须清楚本王是什么人。”
孟关难以置信地看向宁琛,说:“王爷,留他在身边取一个乐便罢了,您可不要…”
话说到一半孟关意识到自己越距了,匆匆换了话题道:“属下是怕他像以前一样,又不和您好了,您为了和他交好,不是费了很多心思吗?”
“这样的好,不要也罢。”宁琛垂眸看着自己的字落在丘文殊教他画的画上,浓而重的墨色将浅淡的画一笔笔覆盖掉,“本王绝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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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而丘文殊被“请”到西厢房后,士兵还到后罩房收拾了丘文殊的细软,引泉因此匆匆赶来,得知缘由气得直跳脚。
丘文殊取出宁琛曾送过的字画,要引泉去还,引泉回来咋舌道:“少爷,他把画撕了!”
“…”丘文殊在案桌前心烦意乱地写字画,怎么写也不满意,匆匆搁了笔,道:“去,外书房,寻,我的画。”早些日子他在外书房画了一幅山水画,是想将来卖作盘缠用的,现下正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