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隰行舟+番外(205)
于是便依依不舍将孩子放回去,又附在竹篮边,道:“小阿汜,我以后就是你的竹马了。”
戚殇见他一副傻样,便拉着他的胳膊,来到竹屋门口。
戚殇道:“你到时候变成孩子,我就变成你娘,然后我受重伤死在门口。”
于是乎许家木屋前便出现了这一幕。
许柏葚刚给村头的苏老伯瞧了病,一回来便见到自家门口躺着一个满身带血的妇人,他慌忙跑去刚要将妇人扶起,却发现她怀中有一婴孩。
而那妇人缓缓抬起眼,道了句,“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便断气而亡。
许柏葚本是医者,怀仁善心,见此状又怎能无动于衷,这时凌桑闻声而出,见到门口这一幕,不免花容失色,定神后又见到妇人怀中的婴孩,便附身将孩子抱起,对许柏葚道:“柏葚,你将她好好葬了吧。”
凌桑在轻晃婴孩时,却自襁褓中落下一枚铜锁,许柏葚拾起那锁,上面刻着婴隰二字,这主要是婴隰的主意,他担心到时候许父不知他名,便给他取个,他自己当然是很喜欢婴隰这个名字的。
凌桑看着怀中乳儿,却红了眼眶,这孩子比她的汜儿还小,而这孩子这么小便失了娘亲,她初为人母,此刻看着这乳儿便感同身受地想起自己的儿子,若日后无亲无故,又该是如何孤苦,便于许柏葚商量后,决定将这孩子留下当做亲身孩子,日后便是许汜的亲弟弟,名为许隰。
婴隰此刻被被凌桑抱着,便睁开眼去看了看,看着温柔大方,知书达理,然而下一刻这温柔母亲,却做出了让他大跌眼镜的举动。
他看见凌桑正将衣衫解开,便知她做何,猛地闭紧眼抿紧嘴,心想:日狗的戚殇让我变成婴儿,却忘了这一层,乳儿是要喝奶的啊!天杀的!
凌桑见孩子闭眼睡了,便将他的嘴往自己胸前送,可谁知刚一触及,婴隰便扭头,她欲再送,婴隰再扭,又送,可婴隰这次用力太猛,‘咚’的一声从凌桑手中摔到地上。
然而婴隰是什么,他是魔,那怕此刻变为了婴孩,他也是一个皮糙肉厚,不怕摔的魔孩,因此这看似对乳儿致命的一摔,于他而言,与滚下床一样,没什么感觉,便也没想到他此时应放声大哭。
凌桑见他摔了,心猛地悬起,又赶忙将他抱在怀中轻哄,然而却不见他痛哭,也不见他流泪,便心觉不妙,忙出屋去。
而许柏葚正在晒草药,却见凌桑慌慌张张地跑来,对他道:“柏葚,我方才喂隰儿时,见他总躲,如何也不愿喝,摔在地上也不哭不闹,连眼泪都没有,你说他该不会不能言语吧?”
许柏葚听她此言,皱着眉思索了片刻,道:“我想起隰儿母亲刚丧时,也不见他啼哭,莫非他真无法言语,快进屋,让我瞧瞧。”
婴隰听得他夫妇二人一番话,竟将自己说成了哑巴,可他堂堂巫觋司活了几千年了,怎能如孩童般大哭,真丢面,便硬死不愿哭两声。
许柏葚为试婴隰是否真哑,便手持银针轻刺他足底,然而婴隰却觉得这跟轻抚一般,没什么好哭的,但也想着若是不哭两声,恐怕我日后开口说话时,能吓死他们,便张嘴哼哼两声。
然而他这两声,不像在哭反而像是在冷笑,又稚气又难听。
许柏葚听后,对凌桑道:“隰儿的哭声有点特别啊。”
凌桑虽初为人母,但这样的哭声确实从未听过,不免心里疑惑,却道:“能出声便可,但他不肯喝奶水,这又该如何?”
“许是隰儿感知他娘走了,心里难受才不愿喝,我去李伯家要点羊奶,看看他喝不喝。”
半刻钟后,许柏葚拿来羊奶后,婴隰为了示意他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便将张开嘴,然而舌尖刚触及到羊奶,一股膻味随之而来。
这么难喝的吗?难不成我以后都要喝这个了?不会吧!......算了,为了阿汜,一点膻味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苦的。
于是大张着嘴,咕噜噜一口气喝尽了,而许柏葚与凌桑看着却是惊讶至极。
凌桑抱着婴隰,道:“没想到,这孩子喜欢喝羊奶,那这样柏葚,你明早去城中集市上买只羊回来,这样的话,日后便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去李伯家了。”
许柏葚见婴隰将奶喝光了,便替用袖子替他擦着嘴,道:“好,这孩子也是命苦,以后他就是汜儿的亲弟弟了,名许隰,如何?”
凌桑点点头。
然而婴隰可就错愕了,什么?!弟弟?谁要当弟弟了!我是要当竹马的!竹马!还有!我有名字的!是婴隰!那个铜锁上不是有吗!你们都不看的吗!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在心里抱怨,顺带用眼神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