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我翅膀破了!(46)
屋内,胡云笙乖巧坐在床边,秦牧正在帮他梳头发。屋外的对话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戈沙不知道两个人已经醒了,声音压得很低,秦牧听不清。
胡云笙就一句一句重复一遍,说给秦牧听,一边说一边吐槽,“……这些人说话怎么都这样,要问就直接问,拐外抹角的干什么?”
秦牧笑,“不要乱动。”
胡云笙:“哦。”
“既然赵哥你都问了,我也就不瞒你,跟你说实话,”戈沙停下手里的动作,“其实我们都是沧南人,早年外出经商。年前,家中老母亲穿信给我们,说父亲病重,马上就要不行了。现在这个形势你也清楚,他们当官的交恶,受苦的都是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本来是想趁你们渔船出海时候,我们坐船出海,再换到沧南那边的船上,哪想除了官船,所有渔船都停了,唉……”
戈沙奶妈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家长里短的絮叨那可是他的长项。赵老四要是这么想聊,那可就不困了。
“秦牧,看不出来啊,”胡云笙边复述边笑,笑疯了,还要拼命控制,不发出声音,可真的是太难了,“没想到你们军队里不仅教怎么打仗、做饭、带孩子,还教这个,为了打探情报什么都能说哦,你听听戈沙说的话,有几个字是真的?”
秦牧黑着脸,“秦家军不教这些。”
“咦?”胡云笙晃脚,“那就奇怪了,戈沙说他十一岁就入伍了,从小就跟在你身边,不是军中教的,难道是你教的?”
秦牧:“……”
屋外,赵老四紧跟着也是一声长叹,“唉,都不容易啊,那,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算一天,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偷……赵哥你干什么?!”
戈沙正好好的说着话,赵老四突然一个猛扑冲上来,抬起手就要捂戈沙的嘴。
戈沙一向最爱干净,在赤云山时候,保持着每天至少打扫一遍狼窝的良好习惯。而赵老四这只手,一看就是吃完早饭没有洗手。
幸好在部队里锻炼多年的好身手,戈沙一步退出常人两三步的距离,远远躲开赵老四,双手捂着差点被摸的嘴巴,怒道:“赵哥你有话好好说,邻里邻居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唉你这个人怎么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赵老四比戈沙更愤怒,他十分生气,“你这个样子,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去找官兵揭发你,我也要跟着倒霉!”
屋内,胡云笙真的要疯了,戈奶妈怎么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哈,“秦牧,你是没听见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好像以前路过赤云山差点被土匪劫色的姑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差点被侮辱的愤怒。”
虽然听不清戈沙在说什么,但是也听到了模糊声音的秦牧,在听到胡云笙十分像模像样的解释后,“…………”
秦牧想替戈沙辩解几句,琢磨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就当是逗阿笙开心吧。
胡云笙笑的前仰后合,实在是没办法配合秦牧梳头发,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终于把头发梳好。
“换你了,坐好,不许动,”
胡云笙帮秦牧梳头发,秦牧配合地坐好,享受地闭上了眼睛,现在这样的生活就好像是一对老夫妻一样。好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日子,回赤云山也好,在哪儿定居也好,种种田,看看书,做做饭,隐居世外,享受生活。
秦牧睡相好,一觉醒来头发也不乱,简单梳理一下,带上发冠就可以了。
两人从屋里出来时候,彻底天亮了,视野一片清晰。
赵老四走了,戈沙从忙里偷闲还炒了一盘瓜子,听见屋门嘎吱的声音,兴奋抬头,“你们醒啦。”
“早就醒了,哈哈哈。”胡云笙现在一看到戈沙就想起他和赵老四的对话,笑到停不下来。
怎么这么开心?戈沙也跟着笑了笑,“粥刚刚好,先吃饭吧。”
胡云笙拿了碗筷,秦牧拿上瓜子,三人进屋。
坐好后,戈沙兴奋地搓搓手,“少将军,胡少爷,我刚从赵老四那里打听到了点消息。”
沧南那边现在依旧允许捕鱼,只是由以前的自由捕鱼,变成了定期捕鱼,有军队护送出海。和应台市这边不同的是,沧南那边军队是义务劳动,没有保护费一说。
这是前两天,戈沙从一个已经很熟悉的渔民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当时大家就有猜测,无论是外出打工还是继续出海捕鱼,沧南那边都是最佳的选择。
现在沧河沿线所有通往沧南地区的大桥都被封了,对岸的人过不来,这边的人也过不去。肯定有人想过去,私下聚在一起,凑钱打点兵将,偷渡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