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衔，你杀了我吧！”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她杀不了萧瑾衔，却也不想成为他牢笼中的鸟儿。

“不可以。”萧瑾衔紧紧地抱住她，不能放手，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放手。无论是爱他还是恨他，这一次都要将她留在身边。

苏九衣突然反握昆灵匕，从背后对着萧瑾衔心脏狠狠地刺下去。萧瑾衔一愣，没有想到苏九衣会突然对他下手，既愤怒又无奈。“你该知道，这是杀不死我的。你我皆是魂灵永生不灭。”这也是他为何一直坚信筠儿没死的原因。即便轮回千万年，那一缕魂是永生不灭的。

苏九衣吃惊，她虽知道穷奇贵为凶兽，实力非凡，难缠得很。但当年紫薇帝君能斩其首，那么久一定会有杀死他的办法。怎么可能魂灵永生不灭。

萧瑾衔拔出昆灵匕，自动疗养伤势。“再过些日子，我便带你回虚无境，不入三界轮回，你也就不会再被外人诱惑，离开我。”一切，都是苏百里的错，若不是当初他诱惑了筠儿，筠儿怎么回离开虚无境，至死未归。

虚无境？凶兽竟然与父神同脉，也都出自虚无境。苏九衣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你好好休息吧！”萧瑾衔转身离开，行至院中，他一拳狠狠地砸在石头上，将其粉碎。“苏百里。”若不是苏百里已死，神魂已灭，他定会让其生不如死。

回忆再现，既甜蜜，也痛苦。三万年前，虚无境。

“哇，好漂亮。”筠儿捧着一方圆形铜镜，镜面光滑如玉，镜中景象万千。

穷奇尤殇。穷奇，不过是后来三界给他取的恶名罢了。他，本名尤殇。尤殇从高处跳下来，落到她的身侧，好奇地看着她。“你在看什么？”

“三界呀！原来除了虚无境，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筠儿兴奋地看着，既高兴，又羡慕。她生子虚无，历数十万年之久，在虚无的岁月太久，久得对一切新鲜的事物，她都充满好奇。

“三界？筠儿你想去看看吗？”很久，都没有看见她这么甜蜜的笑容了。以至于，无论用尽什么手段，他也想要守护。

“想。”筠儿兴致勃勃，满怀期待。

“好，我带你去。”

“你知道怎么离开虚无境？”若是知道离开的办法，他们早就离开了。

“隔壁那个爱养花的老头经常跑下去，我跟踪他几次了。”尤殇自信满满。筠儿跟在尤殇身后，一起下了三界。

那是筠儿第一次，看见这么美好的东西，以至于美好到她不愿意离开。虚无境的岁月太过沉寂，她调跳动的心不再安分。

“尤殇，我们可以待久一点吗？”

“好。”尤殇宠溺道，只因不愿辜负她的期望。他若早知道结局的话，定会后悔当初带她下界。

后来，他们在三界待了很久，有数十年之久。这段岁月对他们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人界来说，却过得很漫长。

因为他们久居虚无境，对三界的规则一无所有。只信奉着他们自认为的善，以及自认为的恶。喜欢的东西，要靠自己争取，所以他们学会了抢夺。打人的是坏人，所以他们救助了杀人的凶手。因为战斗，他们从来不考虑会造成多少毁灭与伤害，只想着打赢就好，所以，只要他们战斗过的地方，都是一片废墟。

他们没有错，至少自认为没有错。放火，那是为了逼杀恶徒，以至于毫不顾及惨死大火的无辜者。为了疗伤，他们可以强取豪夺，蛮横地抢夺他人的丹药灵草。只因为他们需要。

所以，三界为之头痛，给他们取了恶名——穷奇，混沌。

因为他们强大，九重天派出的仙神损失惨重，最后无奈，只得请蓬莱岛主苏百里出手。

“筠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尤殇将筠儿护在身后，只要是他能解决的战斗，就从来没让筠儿出过手。

筠儿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习惯了他的保护，静静地看着他。“尤殇，是不是我们真的错了？”他们明明是在做好事，在惩奸除恶，为什么会被人厌恶？那种厌恶的眼神，她不喜欢，她只觉得刺眼得很。

“我们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我们好心帮忙，他们却不领情，还恩将仇报，是他们做错了。”尤殇一直坚定地相信着。若真要说谁做错了，那么一定是别人，至少不是筠儿。

筠儿沉默不语。虽然尤殇告诉她，她做的是对了，可所有人告诉她，她做错了。她该相信谁。

“你们做错了。”苏百里平静的声音传来，筠儿心神一震。

筠儿紧握的手在颤抖。“可以告诉我们，究竟是哪里做错了吗？我不想伤人，我也不想成为一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