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之景却依旧执拗坚持:“我这几天都没熬夜,能撑得住。”
他顿了顿,桃花眼一垂,小声提醒,“而且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要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就完了。
新风向算是一场无妄之灾,飞跃娱乐也要被贴上苛待艺人的标签。
趁着斐越犹豫,顾之景又笑了:“病房内待不下太多人,挂个针很快的。”
“我留下陪迟哥,你们先走吧。”
……
把恋恋不舍的队友和担忧不定的斐哥一起送走后,单人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盛迟看着滴水管里液体滴答滴答,开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他两个前桥做完时就觉得力不从心。
而在摄像师老师说停的时候,体力消耗终于达到了极限,没撑住,直接摔了。
因为行程问题,他们打歌基本都是昼出夜归,熬夜可以说是是家常便饭。
而身为Color4的队长,这几周他几乎是完全无休的状态,每个不同舞台的彩排走位他都比队友要多走过好多遍。
他也提前预料到了打歌期一定是非常难熬的。
所以他对舞蹈动作做出了一定调整。
盛迟原先想的killing part的动作是云里前桥。
但云里前桥这动作,既伤腰,也伤膝盖,恐怕会触及到他的旧伤。
他考虑很久,还是换成了普通的前桥动作。
换几年前的他就不一定了。
那时候他过分年轻,想往上拼想被人看到的劲儿超过一切。
但现在,他还是想在舞台上多跳几年。
没想到就这样,也没能撑住。
顾之景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床边,语气温柔:“困吗迟哥,困了就再睡会儿。等挂完了我叫你。”
盛迟:“还好。”
他看了一眼顾之景,这会儿暖黄色的床前灯朦朦胧胧罩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格外的柔和感。
他表面上看着还算精神,但眼里也带了血丝,眼角一片通红。
盛迟心里忽然软下去一小块。
他被灯光晃了下眼,闭了闭,哑着声问了句:“为什么不回去?”
顾之景微怔,接着笑眯眯的:“怎么迟哥,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啊?”
他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桃花眼一弯。
那点为盛迟留下的私人感情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只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去我也睡不着,干脆陪你一会儿。”
“你不知道,你从台上摔倒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吓死了。”
那一瞬间,他浑身发凉,是真的怕盛迟出什么差错,整个大脑都是晕的。
直到来了医院,听到医生说没大碍的时候,才稍稍回神,方觉背脊一片冷汗。
他边说边低头,低头,挨个勾掉备忘录里的活动。
“明天的团综请个假是没什么问题。”
“但后天的星光秀怎么办。”
顾之景抬头,问他,“你还去吗?”
第三期的星光秀不录舞台,只公布上期比赛结果,送别淘汰队伍,以及播放胜利组挑选队友环节。
在盛迟没醒来之前,斐越和他们说过,他的意思是让盛迟下期请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没想到盛迟想也不想道:“必须去。”
不去,别人会怎么想。
是出Color4队长生病疑似被飞跃娱乐高强度压榨的猜测,还是出队长疑似和队内成员不和想要跑路的猜测?
毕竟某些八卦领地的网友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场缺席而推测出一百种可能性。
顾之景指尖扣着手机。
他看向盛迟,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你不要命了?”
第三期的确不用录舞台。
但从化妆,准备,彩排,走位,正式录制到结束,少说也是五六个小时的高压连轴转。
而医生的建议,是盛迟最好能好好休息至少三天,再回到工作。
盛迟沉默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江余膝盖有伤,许临源睡眠不好。”
他看向面前的少年,“而你不是也有点低血糖?”
顾之景微微一怔。
盛迟很早就注意到了顾之景吃零食的习惯。
起先以为是他喜欢,后来发现并不完全如此。
他胃不好,正餐吃得少,这段时间工作熬夜又晚,如果不摄入一点高热量的食物补充,恐怕很难撑下去。
所以他才在发现这点之后,口袋里常备着顾之景喜欢吃的巧克力。
盛迟顿了顿,又抬头看向头上的点滴瓶:“我在南韩的时候,曾经听过一句前辈的戏言。”
“当爱豆的,没进过几回医院那都是不合格的。”
“我们公司,真的有前辈,曾经在直播的时候直接在舞台上晕倒,送进医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