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你才认识他才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盛迟依旧没看他,也不打算听他说话,正准备换回那个没空调的小练习室的时候,练习室的门把手被齐望握住了。
“你就不想知道,顾之景为什么这么爱跟着你?”
盛迟皱眉,刚想退开,齐望却前倾凑近了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盛迟身体忽地僵硬了一下。
“明白了吧?”
齐望依旧笑得恶劣,眼底里全是准备看好戏的意味,“和他待这么久,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盛迟默了片刻,垂眼看他。
那一眼里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带着压不住的冰冷和戾气。
下一秒,他直接拽住齐望的领子,咚地一下把他往旁边墙上一抵。
齐望吃痛,直接骂了出来:“操!盛迟!你他妈有病吧?!”
练习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打开。
江余和许临源站在门口,愣住了。
他们只见齐望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怎么,踩你心肝上了?你用得着这么护着顾之景吗?我懂了!你也是吧!没想到啊盛迟!这他妈才是你被SPC赶出来的真正理由吧!”
他挣扎着想回过去一拳,却被盛迟轻轻松松扣住手腕,往下用力一扳。
“虽然那不是我离开SPC的理由。”
盛迟平静地说,“不过私下造谣诽谤同公司艺人,却很可能现在成为你离开飞跃的理由。”
……
等到顾之景赶到练习室的时候,盛迟和齐望都已经不在了。
许临源看了一眼时间,啧了一声:“你来的也太晚了。”
“我接到消息就来了好嘛!又不会瞬移。”
顾之景急得不行,“他俩人呢?”
许临源:“齐望去医院了。盛迟被斐哥叫去谈话了。”
顾之景微微愕然:“去医院了?这么严重?”
江余在旁呸了一声:“装的!当我们瞎吗?他一拳都没挨,顶多脑袋磕到了一下,装得和什么似的。我看他就是要碰瓷诬陷咱们盛迟哥!”
“可他俩为什么会打起来啊?迟……”
顾之景犹豫一下,还是道,“迟哥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打他就打他还需要挑日子吗。”
“不过说起来——”
江余倚着墙,回想了下最后听到的话,突然看向顾之景,“好像是为了你。”
顾之景愣了,指了指自己:“为了我?”
许临源像是察觉到什么:“我也觉得挺怪。盛迟平时并不是会动手的性格,除非齐望真说了点什么太过分的……”
他看了一眼顾之景,忽然顿了顿,刻意地换了个话头,“我现在有点担心盛迟。”
“虽然斐哥一直都挺喜欢他的,但齐望他哥还算公司股东。”
“要是真的把这事闹大了,说不定盛迟……得走。”
顾之景瞬间僵住了。
他本来是想让未来出道团好好出道,盛迟得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才会选择放弃。
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还是可能毁掉了盛迟的梦想。
……
顾之景默默地往外走,脑子里都是昨晚和盛迟吵架的场景。
他那个时候说的话有多言不由衷,只有他自己知道。
起先他的确是完全不了解爱豆行列。
后来他开始学习,开始训练,也看过无数人站到舞台上,熠熠生光的样子。
他想起斐越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自嘲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就是进来蹭吃蹭住的。
但斐越看他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说,“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放弃。”
“你就是我心里最佳的男团门面。”
当练习生的日子的确很辛苦很枯燥。
但他确实从来没有一刻,想要离开这里。
那怎么会不算他的梦想。
那早就在经年累月的每次练习,每次考核,每次舞台表演中,成了他的梦想。
顾之景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脑子嗡嗡嗡地发乱。
他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那个做了噩梦的晚上,盛迟和他叙述的过往。
也想起七月末考核的时候,站在舞台上发光的盛迟。
又想起练习室没日没夜的训练,想起磕青了的膝盖,掉过的汗,想起做过的平板支撑,抠过的每一支舞。
最后他想起,当时站在他面前,问他想不想出道的那个少年。
如果再问他一次。
他这次一定会说。
当然。
我想和你一起出道。
—
在平静下来,彻底想清楚一切之后,顾之景决定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发条信息。
家里至今没把他绑回去,一是顾泽端因为脾气硬又固执,不肯用这种最末流的手段,二是觉得他迟早会屈服于现实,回去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