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绊(70)
寇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可以当场表演一个什么叫做惊掉了下巴。
不要陈春兰这么愁,那寇怀可就有的愁了。
她哭唧唧的跑去找老板说理,给的七个月的时间里可没说还包括让她不愁。
更何况,活在人世,谁不愁?谁、不、愁!
老板很平静的跟陈春兰解释:“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
寇怀:?
她又要开始觉得大家都在针对她了:“老板啊!不是我说,怎么我一来,接着两个案子都是‘以前没有的情况’呢?
“没人想到李青竟然还能转成厉鬼,也没想到她连鬼都不算;现在来个陈春兰,又是这种,甲方爸爸太难伺候了吧。”
其实让寇怀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的话,她几乎在震惊过后就立马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像这是命中注定的事,而顺从命运,是寇怀早就习惯的事。
但她还是要讨个说法,好像这样做才是理所应当的,才是大众都会有,应该有的反应。
老板的声音很冷静,寇怀的表演并不能引起他的共情:“就当个附加题吧。”
寇怀发现老板大多数时候都不看她,显得特别冷淡。但如果两人有对视,受不了的往往又是寇怀,他的眼神太深,让寇怀觉得里面装了太多东西,全部都要压在她身上,她受不了。
她问:“多少分?”
老板反问:“你做的卷子的附加题多少分,那这个就是多少分。”
寇怀想到一个坏主意,她憋不住,自己笑了:“50分。”
她看到老板勾起了唇角,脸上很少见的出现了别的表情:“只要你拿得下。”
——
寇怀不知道陈春兰为什么愁。
她想要干什么的话,告诉徐文娜,徐文娜就一定会同意,并且和她一起去做。
也就是说,她已经有了一个许多人都没有的好朋友。
她的爸爸也很爱她,虽然陈爸爸不说,但陈春兰很明白,陈爸爸不愿意再婚是怕陈春兰难过。至于她妈,那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所以暂且不提。
这么一排除,陈春兰烦心的事就只能是关于许南的。
陈春兰回去以后,又告诉寇怀,说她本来以为说出来不憋在心里就好了,但跟寇怀说过以后,她竟然开始幻想如果向许南告白,她会怎么办。
她很苦恼,就又把矛盾推向人际关系,认为与人的交往总是痛苦。而和徐文娜的关系,对她也起不了安慰,因为——
“我们要毕业的吧。毕业就要分别,分别带来的也总是痛苦。哪怕我以后还会再见到她,但也一定会从见到她的第一秒开始为再一次的分别痛苦。”
她又要开始逃避,企图成为一个缩头乌龟,缩进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寇怀看她又要循环进一开始的状态,虽然之前那样的确可以避免许多人际交往中的一些挫折,但至少在她和徐文娜一起吃饭,一起买东西,一起做的许多事的时候,她是很快乐的。
与其说与人的交往要以眼泪为代价,不如说,交往时存在的难过,才让快乐成为快乐。
而陈春兰,她是一个完整的人。
寇怀就鼓励陈春兰:“你去告白吧。”
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你总要去试一试,总要去感受。
“你这样逃避,避免和她见面,连对徐文娜都想要再疏远一次。能解决问题吗?
“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以后还能再遇到徐文娜这样的,善良、大方,还会讲笑话逗你开你的朋友吗?
“想想上次徐文娜要你陪她问题那次。要是你在早上就做好了决定,并且果断的说出口,你还会为不知道徐文娜什么时候想起来问你而提心吊胆吗?不会的,逃避问题不是解决的办法,直面问题才是。
“你应该做的,不是去想怎么才能让自己不受伤害,而是去找你为什么会觉得受到伤害,让你觉得难过的事是什么,它真的有这么恐怖,这么难跨过去吗。”
最后,寇怀说:“春兰去告白吧。”
寇怀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跟她说,但说着说着,又想起了来这里的原因,是陈春兰太想她的妈妈。是思念太重锁住了刘明,她才来的。
刘明对陈春兰来说,很重要。
所以她又加了句:“你想想你的妈妈,是不是想让你考好大学?你整天琢磨这些事儿,还能好好考大学吗?”
陈春兰也想起刘明对她的期待,在十二月的寒风里吸了吸被冻的通红的鼻子,因为感冒,鼻音很重的说:“如果我告白,这件事就能解决吗?”
寇怀回答她:“这件事或许不能解决。但哪怕你被拒绝,也能有个新局面——要么你为了让许南喜欢你,就发奋图强努力学习;要么,继续喜欢,至少放在了明面上呀,你至少能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