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公子之浮华一世(187)
宇肆懿抓着冷怜月的手缓缓凑近唇边,冷怜月只感觉到指背一热,另一只袖中的手蓦的一紧,他看向对面的人,宇肆懿也看着他,四周一下变得十分静逸,唯一的感觉只在宇肆懿的唇和他的手上。
南宫槿桥心事重重的回到山庄,走到大门前就见到一寻常百姓要求见庄主,她本是无心去关心此等事,却只听对方说了一句话,她蓦地停住,两步过去对那人道:“东西给我吧。”
那人似是不放心,并没有立刻答应。门口的弟子见他这样,立时不高兴了,“这是我们大小姐,庄主的女儿,你东西给她也是一样。再说现在我们庄主也不在。”
那人见此也就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南宫槿桥连忙接过,随后吩咐弟子给这送信人一点银钱算作答谢,便不再管他们快步走回了家中。
一路上有人同她打招呼,南宫槿桥都是匆匆回应,回到住处吩咐侍女不要让人来打扰就进了里屋,周悯看到她这个样子关心道:“怎么了?”
南宫槿桥只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拆开信件看起来,寥寥数语却如石破天惊,周悯见她神色不对就凑过去想看看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南宫槿桥却是手一动把信翻了过去,周悯愣住,瞬间又释然,“是遇到什么困难吗?庄里的事?”
手上翻转,南宫槿桥把信重新装了回去,偏头看了周悯一眼又移开,眼神闪躲,“不是,是有人给娘的。”笑了笑,“我也看不懂那些事务,等娘回来,我就去给她,希望不要耽误了什么大事才好。”
周悯也没多想,问起她今天出门之事,“你去见他,怎么样了?”
南宫槿桥缓缓坐到凳上,手扶到了扶手才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身体放松下来,“他给我看了一场戏。”说着抬眸看向周悯,眸中水色潋滟。
“戏?”周悯拧眉问道。
南宫槿桥别开眼轻笑了一声,也不知在笑谁,“你说伯仁是怎么死的?”
周悯一下沉默下来,两人之间谁都没再出声,寂寞蔓延开来。一朵乌云飘来遮住了月光,窗外暗了下去,周悯看着南宫槿桥的背影微抬起手,还没碰到她的肩又缓缓收了回去,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周悯独自一人在南城走着,周围都是最普通的市井流民,来往着再平凡、再贫贱不过的人,刚到这里时他也是其中一员。
来到曾经的那条乞丐街,以前那些人他已经记不清了,本来想要的报仇,因为他现在站得够高觉得对方也不过蝼蚁而觉得索然无味。
周围有各种声音传来,谩骂、哭泣、打架斗殴、恶言恶语……纷纷杂杂缠绕成一团,那就是底层人的声音和生活常态,也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厌恶又无法摆脱的一切。
但是现在不同了……周悯抬起头看向远处,他再也不会属于这里!
太平静了,就好像世间再无纷纷扰扰只有这一隅安然乐素,足以让人忘了胸中抱负,追名逐利。思羽松开手,指尖流沙细细飞落,迎着暖阳好像闪烁着光,“我们就像这被人握在手心的沙,渺小不起眼,聚则起城盖瓦,巍峨如山,松则散,归入尘土什么都不是……”
周悯立在一旁,纠结了一阵还是放弃,“没听懂,能不能简单点说?”
思羽:“……”她到底在期望什么呢?
周悯见她不说话,转了转眼珠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就像去机关重重的地方偷东西,只有逐个击破才能到达最里面拿到最好的那样宝贝,要是想一蹴而就多半只能被自己看不起的小机关给要了性命,是吧?”说完还骄傲的抬了抬颚。
思羽看了他一眼,状似慎重地点了点头,“简直‘登峰造极’。”说完满脸复杂的走了。周悯听到这句“夸奖”笑得眯起了眼,“哈哈,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然后追了上去。
观看了全程的丁柯摇了摇头,“也是苦了思羽了,遇到这么个傻的。”
侍女们拿起婚服一件件穿到南宫槿桥身上,扣上束腰披上霞帔,金线玉缕穿梭其上,侍女刚拿起凤冠,南宫槿桥摇了摇头,“不用戴了,你们下去吧。”侍女明显很犹豫,“这……”几人对视一眼悄然退出了房间。
南宫槿桥看着镜中的自己,“你也要成家了,开心吗?”
月上中梢,山脚周悯临时的落脚处已是一片黑暗,他却一点睡意都无,转个身朝到床里,也不知想到什么笑出了声,又一下翻起身走到外间,看到桌上摆着的婚服才似踏下心来,撑着颊坐到桌前看着盘中一应配饰笑得痴痴的。
一阵敲门声传来,周悯疑惑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门外站着的是一身大红喜袍的南宫槿桥,头上除了简单的髻没有任何装饰,乌发和衣摆随风飘动,就似要羽化般。周悯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几步上前握住南宫槿桥的手,温声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