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以往的衣服，洗得很干净，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先穿着，到了都市区，再……”

“我不介意！”洛川双手接过那套看起来像是今天的晴空一样的衣服，像个被夸奖了的孩子一样，满脸的雀跃开心。

蒋封点点头，“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

“好的，长官。”洛川想行个像样的军礼，就像是那位看起来严肃但总归是很漂亮的西月副部长一样，谁知真正做出来的动作虽然让人看得出是要行军礼，却是让蒋封想要忍不住笑出来。

可他还是忍住了，蒋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洛川到了都市区，记得不用再称呼我长官了。”

“那叫什么？”洛川仰起脸，去看向蒋封的眼睛，诚恳地像是在参拜的信徒。

蒋封只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漏了一拍，心中从第一次见到这少年的那种熟悉感与亲近感让他喉咙一紧，他想要脱口而出的东西，就这样被压制在心头。

“长官？”洛川又轻轻唤了一声他，“要不，还是叫长官吧。”

洛川觉得蒋长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似乎格外在意这个称呼。

具体可以参见当他想要叫“总裁”时，这位此时一脸亲和的长官，露出了洛川见过的最令人胆寒的神情，那声“总管裁命”还萦绕在耳边。

这样不好的回忆，让他生生把“叫总裁”的想法给咽回了肚子里。

“不如就叫‘哥哥’吧。”蒋封的声音格外平淡，双颊却不知怎地，染上了微微的绯红。

“真的可以吗？”洛川还是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这个人跟自己非亲非故，不仅对他照顾有加，现在还允许他这样直接用亲近的称呼。

“当然，我看起来比洛川大了不少，叫‘哥哥’的话，在人类看来应该才不算奇怪。”蒋封耐心地说道。

洛川闻言，心脏一空，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不想要奇怪啊……”

“什么？”蒋封没有听清楚。

洛川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哥哥。”说完就忍不住害羞地低下了头。

“那现在去四角餐厅怎么样？昨晚上没能在那里吃饭，今天得补上……”蒋封边说着，便用眼神示意洛川去换衣服。

匆匆收拾妥当后，两人在四角餐厅共进了晚餐。

外大陆的主厨和他的徒弟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忍不住又对着洛川的手背落下了一个吻。

洛川只含羞地微笑着，一会儿就又缩到了蒋封身后。

在这么一瞬间，蒋封绝对是能够感受到的，洛川对于他，这样亲近的关系，似乎就是那句用借口换过来的称呼一样——是兄弟。

可总归是觉得有哪里会觉得不太舒服，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反而像是蒋封从来没有深究过的人类情感。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坐在身旁、身上由于飞机内温度较低盖着毯子睡着了的洛川，觉得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境。

或许，可以让他留下来。作为什么呢？作为……亲人？

蒋封正想着，从驾驶舱内走出了身穿便装的两人。

“单叔叔？你怎么出来了？那现在是谁在开飞机？”蒋封问道。

迹花抱着双臂，他的身上穿了一件普通的橘色T恤，宽腿的牛仔裤搭配了撞色的运动鞋，脖子上还挂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听音乐用的耳机。

整个人此时俨然已经像是一个人类的大学生。

而单琮给人的感觉依旧没有变，定制合身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再搭配住那副为了避免过于张扬而临时换的双框眼睛，完全可以用斯文、睿智概括整体感觉。

倒是蒋封此时没有多么大的变化，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和经常穿的PAAW制服别无二致，但那经常被他摆弄在手里的标志扣此时已经被刻意掩饰在外衣下。

看起来和正睡得香甜的洛川真像是一家的兄弟。

单琛开了口，“小奕说他想要试试，就让他开会儿。”

蒋封轻笑着说道：“那咱们几个人的性命岂不是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次出行为了隐蔽起见，并没有使用PAAW的直应交通工具，而是选择人类私人飞机这样相比之下较为低速的装备。

四人中单琛以往曾经学习过飞机驾驶，几人就这样坦坦荡荡地上了“贼船”，却不想徐奕好奇的性子在这时散发了出来。

“可别小看小奕这小子，其实刚刚我和迹花都在旁边看着，开得倒挺稳。”单琛笑着说道。

“再怎么说，徐奕的父亲是飞行员，他应该跟着叔叔学过。”蒋封认同地点了点头。

迹花的目光始终落在洛川身上，这个孩子，能够得到蒋封的信任，而且是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