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番外(165)
这个原因说的有些勉强,邪魔外道是一回事,妖族是另一回事,但司天阁做事素来独断,他也没打算去参加这种闲得没事的誓师大会。
“不去,你们有兴趣的话便去吧。”
“是,尊主。”张嗣晨点点头,转身欲走,一道金光忽然闪过眼睛,顾谋叫住他:“等等。”
张嗣晨的玉簪中缠了一道金丝,有些打眼,可以前从未见他带过金饰,顾谋仔细一看,陡地想起,这根簪子是他从前送给张嗣晨的。
当时说的是生辰礼,其实也就是从自己箱子里随意挑了支给他罢了,可他没想过,张嗣晨自己从不舍得戴金饰,将这根簪子留给了弟弟。
不过缠了一根金丝而已,纯金的簪子顾谋自己都有好几根,只是怕显得自己太显摆,便挑了支“这个不张扬,他应该能接受”的簪子给张嗣晨,结果人家还是舍不得戴。
“七日后……好像是你的生辰对吧?”顾谋恍惚想起。
注意到他的目光,张嗣晨淡然地抬手抚了抚发簪,眼底浮出浅淡的笑:“嗣润还没有参加过这么大的誓师大会,我带他去看看。”
这话听了,任谁都不是滋味,可张嗣晨的目光没有半点埋怨,反倒有着淡淡的憧憬,好像弟弟的灵魂就藏在簪子中,一直陪着他。
顾谋知道,张嗣晨一直希望弟弟能够走出去,多参加一些仙谈会,结交世家。
顾谋敛眸思忖片刻,抬头笑道:“生辰还是要过的,你若一定要参加誓师大会,我陪你去吧。”
“尊主向来不爱参与这些事情。”张嗣晨却摇了摇头,笑容浅淡,不愿勉强他。
“没事,等大会完了,有时间我们一起喝酒,也算是我给你办的生辰会了。”见他这个样子,顾谋心中更不是滋味,心中涌上淡淡的愧疚。
“尊主费心了。”张嗣晨无悲无喜,浅浅地笑着,礼数周全地道谢。
到了誓师大会前两日,给司天阁回了帖,各世家得知陈仙君要来的消息,纷纷颇感意外,整整两日,茶余闲谈不断,都是关于陈仙君的一些旧事。
这就是顾谋的魔力所在,且不说他至少十余年没去参加任何仙谈会了,存在感却一点都不低,人们每每提起他,都是称赞中带着讽刺,讽刺中又带着赞叹。
一些仙家,已经将陈仙君奉为先贤,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如同戏楼里的大角儿,平日里难得一见,偶尔露面便掀起惊涛骇浪,观众们对这角儿简直又爱又恨,爱他姿容不凡世间罕见,又恨他孤行己见目中无人,高高在上,谁也触不到。
三界对于顾谋,便是这样的一种看法,年少成名,却不像其他人一般,要么高开低走,要么节节而升,反倒是不问世事宛如半仙,却又每每在三界遭遇劫难的时候,一声不吭地出手摆平,接着一声不吭地消失。
实际上顾谋这么些年处理过的大事数不胜数,最危险的一次和张嗣晨对付一只上古凶兽,险些被撕掉了半条胳膊,这么些年下来,身上的伤痕早已数不胜数,孟玉辞每每看了都啧啧心疼,常请他去冷泉峰泡一泡,修复伤疤。
誓师大会的那日,顾谋总算破天荒地出现,带着张嗣晨、玉书白,和几个大弟子,静静地站在山庄前,周围的仙家自动给他们让了一条道,没人敢擅自靠近。
幸好已入初秋,山庄建在出云山山腰处,天气凉爽,否则顾谋都怀疑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总有一种被人当猴儿看的感觉。
仙家们里三层外三层,以天府之阁为中心,年纪大的装作不经意看,年纪小的一脸好奇,光明正大地看,好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儿似的。
“爹爹,爹爹,那个黑衣服的就是陈仙君吗?”人群嘈杂,孩童的声音稚嫩。
“哎哟,别拿手乱指,要懂礼貌!”
“看见没看见没,陈仙君手上那把剑,前几天刚斩了一只三百年化妖,一击毙命,太厉害了……”
“也不知道司天阁究竟抽了什么风,铲除化妖不是一直在做么,弄一个誓师大会也就算了,还非得选在出云山,这几日长途跋涉简直累死我了!”
“那你干嘛过来,还不是听说陈仙君来了,才屁颠颠地赶来看一眼吗?”
“你还敢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为了……”
“诸位幸苦了,房间已经为各位安排好,请先在小舍休沐用饭,歇息片刻,补充体力,晚些再举行誓师大会。”庄内走出两个人,顾谋顿觉眼熟,仔细一看,其中竟是多年未见的玉晏溪。
如今的玉晏溪,已经是家主了,理应主持这些事情,而他身边那位,顾谋再熟悉不过,是已经退位的玉伯温,人称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