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恩人是很少吃蛋糕的，以前都是喂自己吃的。

白嘉嘉一连吃了好几个小蛋糕后，幸福地眯了眯眼，嘴巴舔了舔唇边。

他看着剩下的一个蛋糕，忽然瞄了瞄穆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偷偷笑了笑。

“穆总。”他背着手，走到穆宣身边，语气严肃地叫了他一声。

穆宣抬起头，一脸询问地望着他。

嘉嘉手快地把一小块蛋糕递到他嘴边：“你也来吃一小口，好不好？”

穆宣闪躲不及，嘴唇被奶油沾了几下。

嘉嘉哈哈地笑着看他。

穆宣看了他一眼，见他这副搞怪的模样，一时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他用纸巾抹了抹自己嘴边的奶油，最终还是将被递到嘴边的这口蛋糕吃了下去。

“好吃吗？”嘉嘉问。

穆宣看着他，语气不轻不重道：“嗯。不过下次不可再这样了，知道吗？”

“哦。”

嘉嘉偷偷瞄了他几眼，见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后，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过了一会儿，杜修过来敲了下门，脑袋伸进来。

“穆总，飞翔集团的王总刚刚到会客室了。”

穆宣抬头：“好，我知道了。”

他将桌上几份文件合起来，扫了嘉嘉一眼，说了一句“你在这里看着”，便直接开门出去了。

嘉嘉在办公室里无聊地走来走去，东看西看。

忽然，走到穆宣办公桌前，他看到了被抽出三分之一的抽屉。

原来自己以前喝的杯子在这里啊。

嘉嘉走过去，将杯子从里面抽了出来，翻看了好几眼。

在抽屉被抽出来的那一截里，他还看到了自己和恩人的合照！

他拿着被装裱好的相框细细看了好几眼。

合照上的他，被恩人搂在怀里，嘴唇上沾了一圈白白的奶油，愣愣地看着镜头。

啊，这是穆兰姐姐偷拍的那张！

他想起来了。

他看过这张照片的。

但他没想到，恩人还把它弄成相框，放在自己的抽屉里呢。

嘉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原来恩人一直都还记着自己呢！

嘉嘉意识到这点后，心里有种隐秘的快乐。

沈辰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他在办公室里东张西望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见他拿起相框，忽然大声道：“这是穆总的私人物品，嘉嘉，你在干什么？！”

嘉嘉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一个喝止吓到了。

手里的相框松了松，掉在桌子，擦过杯子，跟它一起掉到了地上。

“框”和“砰”的两声，杯子被摔坏了，相框也被砸坏了。

嘉嘉愣愣地看了眼地面上被摔破的杯子和相框，又看向沈辰，委屈道：“你怎么突然吓我一跳呀？都、它们都摔破了……”

嘉嘉的话刚落音，穆宣就出现了沈辰背后。

“怎么回事？”他越过沈辰，走到自己桌子前，看着一地的碎片，沉声道。

眼底的神色，看起来十分不悦。

嘉嘉第一次见他对自己露出这种神情，愣住了，有些手足无措。

沈辰站在门口处，解释道：“刚刚我经过的时候，看到嘉嘉在穆总您办公桌前拿着那个相框看，我就问了他一句他在干什么，结果，结果他不小心吧穆总您的东西摔破了。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要是、要是知道他会被我的一句话吓到，就不会出声的。”

沈辰说完，穆宣盯着嘉嘉的眼睛，问：“是这样吗？”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被吓了一跳，才……”嘉嘉看着穆宣沉下来的脸，话都说不顺了。

穆宣定定地看着地上被摔破的东西，垂在两腿边上的手筋微微暴起。

这是他小宝贝以前在办公室里喝奶喝水的杯子。

小宝贝每次都喝得那么开心。

但现在，就这么碎了。

碎了。

穆宣闭了闭眼，声音毫无感情道：“你们都出去吧。以后，我桌子这边，谁也别随便翻东西。”

“是，我知道了，穆总。”沈辰立刻应了一句，然后悄声退出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后，他嘴角勾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穆宣蹲了下来，将杯子的碎片一块块地捡起来。

嘉嘉也蹲了下来，想跟他一起捡，却听到了他语调冷淡至极的话：“你也出去吧。”

嘉嘉看着他脸上全然陌生的冷漠之情，心口像是被揪起了一块，痛痛的，闷闷的。

“嗯。”他抽了抽鼻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走出办公室后，手机微信响了起来。

他透过有些朦胧的视线，看到了妈妈发来的微信：

【嘉嘉宝贝儿，今天在公司开心不？妈妈和红姐给你做的小蛋糕，都分给同事了吗？好不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