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12)
“这寒月芙蕖是昭儿所折?”
“是啊。”我想到慕浱,决定还是按下不提。
“看来昭儿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良润笑着看着我,目光柔和得似要洇出水来。
“师父,这一个月不见昭儿好想你啊。师父这次出门这么久,昭儿的功力又有小成,打算怎么补偿昭儿啊?”我作欢笑状回望他。
“好了,为师这里还有几坛好酒,都送给昭儿当作奖励,如何?”他摸摸我的头,眼中是要溺死人的温柔。
我忍住心里的不适,面上仍作喜笑颜开:“师父最好了,此次出门远游可有什么收获?”
“就是去凡间寻了几株草药。”他温言答。
他一向醉心医术,否则也不会在十七万岁时就辞去羽族首领一职。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不解的。若是我出生于世袭的名门望族,大约也不会入官场挣功名,或许也会像大多数名门贵女一样,不用那么拼命地修炼,只靠着荫封便可顺遂此生了。但良润恰恰相反,他并不喜欢那种顺风顺水的生活,而是去凡间当了个逍遥散仙。
“师父,昭儿明日要去花族了,此去还不知何时回来呢。”我这是想同他讨丹药了。
他善解人意地从袖中拿出一雕玉羽纹瓷瓶:“这是为师新研制出的药丸,可解百毒,你收好,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
这瓷瓶薄如纸,明如镜,单看质地就知里面的药丸有多难得,我小心翼翼地收好,笑嘻嘻道:“师父对昭儿真好。”
他便笑,声如流水溅玉般:“师父就昭儿一个徒弟,不对昭儿好,还能对谁好啊?”
我唇边的苦涩蕴在笑靥里柔柔漾开,心中一阵苦似一阵。
当真是对我好么?
罢了,不过是一场风月伤情,有甚可忆?
第5章 宴会莫如今日盛
我第二天起不来简直是天经地义。
我是被赤血用法术送进来的纸人拍醒的。
我哼哼两声翻了个身继续睡,顺手扯过被子蒙住头:“别闹,我再睡会儿……”
“起了起了,要启程去花族了。”门外的赤血边大力拍门边喊,那声音比之敲鼓也不遑多让,简直要把门拍烂。
纸人在我脸上拍啊拍,间或发出类似于蚊虫振翅“嗡嗡”的响声。我一向惧怕蚊虫,骤闻此音被闹得头皮发麻。
行,真有你的!
“这就起了。”我在半梦半醒中模糊地应了声,痛不欲生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迷迷糊糊地坐到梳妆台前。我半眯着眼拿起梳子,原本想梳个端丽明艳的双刀髻,但想到今日动身去花族,当地官员定要设宴款待,思量再三还是用紫金冠把头发束起来,换了深绯色描金云纹官服,乍一看倒像个清秀少年。
“昨日是师父把我送回来的?”我拿了佩剑匆匆往外走,头痛的程度已经不能用欲裂来形容了,那是要炸。
“是,我看着你昨日应当喝了不少。”
我揉揉眉心叹道:“难怪我的头这么疼。”
“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大饮伤身,你看……”
眼见他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像个老妈子一样叽里咕噜哇啦哇啦地絮絮叨叨,我急忙满口应下打住他的话:“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再不这样了。”
他这才消停。
我步履如飞般疾步行至将军第门口,见慕浱一队人已经在外候着了。
“南昭将军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尊上好等。”
尊上?哦对,慕浱今日正式往花族为花尊,是该称为“尊上”。
那是哪个找死的敢寻我的晦气?
我循声望去,只见慕浱身边一劲装女子正怒视着我。那女子生得雪肤花貌,偏五官都生得薄,掩了原本的姝色,眉眼处带三分英气,怒目圆睁地直视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的身体剜出两个洞。
大清早就搞事情,精力真旺盛呵!
我见状也不恼,扫了一眼她的服饰,见她外穿黑罩甲,下臂着龙纹护臂,正是侍卫的一贯装束。我观那护臂上的纹理比其他神的更繁复些许,唔,她大约还是个侍卫长之类的人物。
我心里有数,只是笑着看向慕浱:“尊上当真是好兴致,去花族任职还带着美人,艳福不浅啊。”
慕浱的面色果然不太好看,点破美人的身份:“这是本尊的侍卫首领,碧丹。”
还真是个侍卫,那还不好办?
“哦,本将军还以为是谁,原来只是个小小侍卫。”我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拿腔拿调,“怎么,你一个侍卫竟敢指责本将军,你主子平日就是这么教你尊卑不分的?”
“那将军让尊上久等又是何道理?将军又何曾做到尊卑有序?”她穷追不舍,咄咄逼人依旧。
慕浱啊慕浱,你这么费劲心机地打压还真是抬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