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雨华灯夜(63)
如今手中拿着的这个,刻画着一副小小的落日余晖图,大雁翱翔,连同它翅膀上那细细的纹路皆刻画了出来。茶杯上的彩云甚是斑斓,握住杯子的周身,竟感觉不到有丝毫的粗糙感。“手握彩云”是轻城器皿的一大特色。
“不过才见了他一面,一躺竟能让你躺了这许久。”见她醒来,南寻放下手中的茶杯,嗤笑道。
红衣女子从榻上爬了起来,一脸厌弃地看着南寻,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你的笑话。”南寻轻轻地抚平了衣袖上的褶皱,极其平常地回答着。
“你……”东暮霖欲要下床,却无奈身体竟使不上一丝的力气。
“别急呀!”一看她这副焦急的模样,南寻站了起来,直到她的面前,道,“你可知这轻城府衙里,除却那酩悦君,还有谁在这里?”
东暮霖扫了他一眼,一语不发,双手却狠抓着榻上的被褥。
“你虽不言语,但我瞧你的眼神,大抵也是知道的,”南寻望了她一眼,继而道,“这骆庄新立的骊姬,此刻怕是正和酩悦君卿卿我我吧!”
“住口,你给我滚。”一听南寻此言,红衣女子的脸色霎时间沉到了谷底。
南寻微微地跳开了一下,又道:“我自然是要离开的,但如今不过是来提醒你一句,莫是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我自然不会忘。”脑海里又想起了自己喝药时的情景,胃里忽然开始不住地翻腾着。
话音却才落下,门外便有脚步声渐渐地逼了过来。南寻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他顿然消失在厢房里。
“公主,这是酩悦君命婢子端来的。”一名侍女推门而进,一听到骆栾川的名讳,红衣女子又不自觉地狠抓着被子。侍女把饭菜放到桌子上后,便自觉地退了下去。
东暮霖环顾了四周,屋内已然没有丝毫的动静。那个她始终看不透的人已经离去。
“啪啪……”一阵敲门声忽而响起,东暮霖抬头,往门外看去。
“姐姐,好久不见,”骆盏溪走了进来身后的霜儿随之把一盅银耳莲子汤放在了桌子上,“听闻姐姐来至轻城,我便让霜儿炖了一盅你爱喝的银耳莲子汤过来。”
“不曾想你也在这,这轻城倒是好生热闹。”东暮霖冷冷地回答着。
“姐姐的语气又何需如此冷淡,你我之间本无需这般。”骆盏溪微微地叹了口气,霜儿拉了张椅子,扶着她坐了下来。
“你我之间如今并没有什么可说的,在岑渊河旁所发生的一切,想必你该是知道的。”
“我知那并非是姐姐是本意……”骆盏溪答道,话未道完,却一下子被东暮霖那激动的语气给打断了。
“不,这是我的本意。咳咳……”因过于激动,红衣女主扯着被子,忍不住咳了起来。
“姐姐莫要激动。”骆盏溪站了起来,伸手欲要扶她,却被东暮霖一把弹开了手。
“既如此,姐姐便好生休息,盏溪过两日再来看你。”见东暮霖这般生气,骆盏溪只得先行出去。
“她是不是在这?”临近门口时,却听得东暮霖幽幽地问了句。
“是,”骆盏溪脑海里回想起红衣女主曾经那灿烂如花的笑靥,觉着万分心痛,道,“姐姐何必如此执著?她如今是骆庄的骊姬,这已然是命定的事实。”
“呵呵呵……”红衣女子的唇边泛起了笑意,从屋内传出的轻声的嘲笑,到骆盏溪离去后还能听到在耳边回荡着的带着恨意的狂笑。
火鸟空袭轻之城
床榻上的人安静地躺着,极其无奈又好笑地看着承澜为自己把脉,身旁的漓灀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不许他有丝毫的动作。
“如何?”一看到承澜把手从骆栾川的手上挪开,紫衣女子便一脸焦急地上前问道。
承澜看了漓灀一眼,又回头与骆栾川对上了眼神,两个男人相视一笑,承澜自当是为他高兴,他的付出终是有了回报,便转而向漓灀道:“他体内的兰馨毒我已然替他清完了,可如今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万不可动真气。”
听到承澜此言,漓灀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终是可以放一放了,接着道:“那便好,我自会好生照顾他的。”
“我早已与你说过已无大碍,你偏不信。”骆栾川看着她这几日一直紧皱的眉头,不免心疼。
“我怎知你是不是故意安慰我的?”她挑起唇,反驳道。
“我怎会拿这种事同你玩笑?”骆栾川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丝温柔的涟漪。
“你又并非没有试过。”从岑渊河回来,若非自己看穿了他,他必是想要将这事瞒了过去。当初从堇莲山为她取了泉水回来,他便瞒过她一次,而今身中兰馨毒时,他亦曾想着故技重施。她可不会再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