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287)
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喊了他一声让他过来扶着自己。谢璟深听话地照办了,他毫无心理压力地将身上大半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后者的手微微动了动似要动作,却再次被他开口制止:“先等等,我袖子里应该有一张准备好的一个小瓶子,和几片柳叶放在了一起,帮我拿出来。”
柳叶还是他在来时的路上随手摘的。
谢璟深垂眸看了他一眼,无声照做。他晃了晃那个小瓷瓶,发现里面装的是液体。
白行歌有点像是放弃抵抗的模样,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道:“给长公主,把瓷瓶里的水倒柳叶上然后往双眼抹一抹,就能看见了。”
他如今已经筋疲力竭,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像上次对公仪临和慕容离那样,直接用法力和符令替他们开眼,所以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了。
谢璟深的手有力得很,一只手揽着他,带着他微微转了一下身子,然后才利用空出的那只手把东西递给容若耶。少了那些教徒的吵闹声,周围安静得很,容若耶将白行歌交代给谢璟深的话清楚听在耳里,不需要他帮忙也懂得该怎么做。
谢璟深把东西给了容若耶之后就没再搭理他,而是低头抬手,拇指在白行歌嘴边不轻不重一抹,替他抹去了嘴上那令他触目惊心的红。
白行歌感觉到搭在自己嘴边的手指像是在微微颤抖,便轻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而慵懒:“瞎担心,不就是吐点血,我还死不了。”
“我说过,这世上能轻易要了我的命的人还不存在。”他轻哼着说道,听起来像是只在撒娇的小猫。
等恢复了抬眼皮子的力气,白行歌才把眼睛睁开。结果这一睁眼,从他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手持着一把弓,靠在不远的墙壁上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的黎星宸。黎星宸发现他看见了自己,还弯了弯嘴角朝他笑了笑,笑容里似乎还装着几分其他的意思。
想到自己靠在谢璟深怀里,维持这样的姿势老半天本身看起来就有些暧昧。他动了动嘴,又有点懒得解释,就干脆不说话了。
倒是谢璟深脸皮厚得紧,又或许是故意在黎星宸面前想宣誓某种主权,低下头不顾旁人的目光就在他眼角亲了亲。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在安抚着非常珍爱的人,一下又一下,仿佛有羽毛落在他脸上,轻轻刮了刮。
白行歌睫毛轻轻一颤,还是没有出声,只有在他即将亲到他的嘴之前才微微把头别开,用虚弱得说什么都像是在何人撒娇的声音说:“现在不行,我身体太虚弱了,不能再把天佑之气分给你,得养一养神。”
这话倒是把谢璟深给听愣了。
什么天佑之气?
不过谢璟深的思绪运转得很快,没多久就把这句话和他身上的事情联系了起来。旋即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脸色在白行歌看不见的地方沉了沉。
白行歌只听得见他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所以之前你主动让我亲你,是为了缓解我的身体情况?”
他软绵绵地抬了抬眼皮子,有点诧异于谢璟深还不知道这件事。某个答案又往着他不想去面对的方向靠了靠,察觉到谢璟深语气中隐隐夹杂着的几分不快,他心念微微一动,又忍不住想闹他。
他理所当然地应道:“是啊,之前你出了事的时候方元正好在场,提醒我搞不好这么做可以帮忙缓解你身上的死气,我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应和你了。没想到这一招,确实还挺有效。”
谢璟深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堵得他难受,特别想当场直接把人压着狠狠亲一顿,最好亲得他忘了这些事,只全心全意想着他。
但顾及白行歌的身体,他还是忍着了。
另一边的容若耶已经非常迅速地完成了白行歌指导的指令,再睁开眼时,本该是空荡荡的前方便多了一道身影。
他身上泛着一层不真实的淡光,面容仍是记忆中那副风流生辉的模样。哪怕时光已逝,可属于他的那份岁月似乎在好些年前就画上了终止,永远凝固在那一刻。
不可自控的,泪水又从她眼睛滑落。她只无声盯着眼前日思夜念的人哭着,千千万万的言语到如今,仿佛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传达超越那一切的情感。
柳清叶下意识抬手想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可因为没有白行歌的施法,他指尖只能无力地穿过她的脸颊,留下一片凉气,也清清楚楚地提醒着他们已经阴阳两隔的事实。
容若耶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了,倒是把柳清叶一大男人给看得有点束手无措,便出声安慰:“别哭了,你不是最讨厌哭的吗?你说这样会变得难看,我瞧着,也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