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卫东抚额,无语地指了指右侧草丛:“你看那边。”
陈福香侧头望过去,只见一只长着长长尾羽的野鸡踮着脚,冲她咯咯咯地叫,那模样说有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这是它下的?”陈福香瞠目结舌。
岑卫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明显,它在向你邀功。”
这山里的动物都要成精了,跟着那群松鼠猴子有样学样。
陈福香为难了,这只野鸡蛋是捡呢还是不捡呢?
捡起来之后,就得给那只野鸡报酬,不捡,看到好东西不拿,也太暴殄天物了。
还是岑卫东替她做了决定。他弯腰捡起了野鸡蛋,催促陈福香:“走,你要不想以后一上山就一大群动物围过来送你东西,就别管。”
陈福香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大群野鸡野兔松鼠猴子甚至是狼和野山羊等动物全围了过来,给她送礼的画面,不由打了个寒颤。
“卫东哥,我听你的,咱们赶紧走。”陈福香拉着他就走,也不看那个叫得特别响亮的野鸡了。
野鸡叫了半天,甚至还跟着他们追了一路,但陈福香始终不予理睬。
可能是见它失败了,回去的路上,虽然也有动物窜出来,在陈福香面前装可爱,装可怜,甚至是想主动送人头,但好歹没小家伙主动送礼了。
这只野鸡真够执着的,跟了他们一路,快到山脚下时,它还屁颠颠地摇着尾巴,扑闪着翅膀追来。
这下轮到陈福香发愁了:“卫东哥,它一直跟着咱们,怎么办啊?”
岑卫东掏出了枪:“打了中午加个菜,你觉得怎么样?”
陈福香倒是没意见,但岑卫东住的单人宿舍,没地方开火:“可以吗?”
“可以。”岑卫东提起枪给了野鸡一个痛快。
陈福香跑过去捡了起来,指尖轻轻抚过它的脑袋。
岑卫东上前接过野鸡:“走,别伤感了,是它自己一心求死。”
“嗯。”很快就走到了山脚下,离别的时候又到了,栗子拉着陈福香的衣服,不肯松手,显然是很舍不得她。
陈福香有点为难,每次看到栗子这不舍的小眼神,她就觉得心绪,对不住它。
“把它一块儿带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岑卫东笑着按了一下栗子的脑袋。
陈福香眼睛发亮,抬头问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有个惊喜要送给你,走。”岑卫东招呼她赶紧走。
下山后,走了一段路,陈福香发现了不对劲儿:“卫东哥,这不是回军营的路,咱们要去哪里啊?”
岑卫东卖了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陈福香回头看了一眼他,见问不出什么答案,只好继续往前,心里却在猜测,卫东哥究竟要给她什么惊喜呢?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户农家。这家人条件不错,建的是砖瓦房,外面的院子上也铺了石子。
岑卫东走过去,推开了篱笆门,冲在里面编撮箕的老者打招呼:“沈叔,打扰了。”
“卫东来了,快进去,你婶子马上就做好饭了。”老者站起身,拘谨地冲岑卫东打了声招呼。
岑卫东笑着点了点头,把野鸡递给了他:“沈叔,这个就麻烦你们了,一起烧上。”
“好,你们先吃着,一会儿就好。”老者拿着野鸡去了厨房。
陈福香好奇地打量着屋子说:“这是吃饭的地方吗?”
“瞎说什么呢?沈叔就是附近的农民,三个儿子都参了军,算是军属,咱们有时候想打牙祭可以拿着东西来找他们帮忙做,然后留一部分食材做报酬,可不涉及买卖。”岑卫东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
陈福香扁嘴,说得这么好听,还不就是跟下馆子一个道理,只不过不要粮票和钱了而已。果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只要脑子够灵活总是能钻到空子的。
进城才一个多月,见过的东西简直比她在山上呆了一千年都多。
岑卫东拉着她进了东边的一间屋,屋里摆放着一张大圆桌和几张椅子,除此之外,什么家具都没有。
圆桌上正放着两盆热腾腾的菜,一条估计有两三斤重的红烧鱼,还有一份排骨烧芋头,两个菜,分量都不少。
陈福香回头看岑卫东:“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吗?”
“当然不是,惊喜还在后面呢。肚子饿了吗?坐下吃。”岑卫东给她拉开椅子。
陈福香坐下后就发现了不对,她抬起头问岑卫东:“怎么三双碗筷,还有客人要来吗?”
话音刚落,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福香,想哥哥吗?”
陈福香抬头就看到一身绿军装的陈阳咧开嘴,站在门口,笑望着她。
“哥哥,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陈福香激动地站了起来,扑了过去,抱住了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