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23)
“神圣誓约只能由施法人解除,但我出生的时候她就死了。”班西耸耸肩,“估计她也没想到我父亲的孩子会是个巫师。”
诅咒的时候头脑发热只顾着泄愤,谁能想到他父亲最后会入赘到罗斯巴特家。诅咒一个家系悠久血统纯正从出生就被验证是天才的巫师,所需要的力量足以在班西出生瞬间抽干她的生命力。
那时候班西尚且不知道诅咒事情的母亲还去参加过她的葬礼,真情实感地为那只毛绒绒默哀了一会。
就算不能拥有,那也是一只猫啊。
当然在诅咒的事情暴露之后,他母亲抵抗住罗斯巴特家的猫奴天性,强行把所有带毛的生物拉进黑名单,在她过世之前班西的五百米内不允许出现任何带毛的生物。
狼人都不行。
而随着班西的母亲过世,他成了这一代嫡系的独苗苗和铁板钉钉的下任族长,这个诅咒的危险性被无限放大。
再来一次从三楼掉下去,罗斯巴特这个流传数百年的姓氏就可能就从此湮灭于历史了。
“于是为了避免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我做了点预防措施。”班西指指自己的眼睛,回归正题,“我用眼睛作为代价,在神圣誓约上附加了一层诅咒。”
“凡以恶意与仇恨向我提出的请求,所有关联者都会受到十倍于我的反噬。”
父母,子嗣,亲族,朋友,乃至于交谈超过三句话的陌生人,只要向班西提出一个会缺胳膊断腿的恶毒请求,就能瞬间达成连带自己在内的全灭结局。
班西承认自己其实真的有期待过。
可惜惜命的猫和惜命的人更多,尤其隐隐约约知道些内幕的猫王国上层,远远看见班西时那厌恶恐惧混杂的表情,就差给他表演个“不要靠近我啊!”。
班西防着他们搞事,他们更害怕班西钓鱼执法搞死他们全家好吗!
时律听完班西讲的故事,一言不发地端起水杯,就着空无一物的杯子喝了一口。
他对班西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利用诅咒扭转局势的操作听起来相当爽,但是与此同时还有这么一个疑惑萦绕着他心头,让他没办法立刻给班西鼓鼓掌称赞一句干得漂亮。
班西不能拒绝猫的请求,那他这样长得跟猫找不出区别谁看了都说是猫但其实不是猫的……
算不算在内呢?
于是讲完了故事准备接着研究鳞片的班西,一低头就听见时律清了清嗓子。
“?”
班西看看一脸认真的时律,有很多的小问号。
“帮我倒杯水。”时律这句话说得字正腔圆,活像在跟班西说还钱。
班西看看时律手里端着没有半点放下意思的水杯,也摸不透他这句话表达的情感,只能字面意义上的站起身去给他接了杯水回来,又顺便端了盘零食给他当下午茶,无语地看着时律被顺毛了般露出微笑。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放弃揣摩这位的心思了,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风雨欲来再下一秒又莫名其妙被哄好了什么的,他复盘了自己跟时律见面到现在的全过程,也没总结出什么规律。
总之就很喜怒无常,猜也猜不到。
“对了,”时律喝完班西给他倒的水,吃着班西带来的零食,嘴里嘎吱嘎吱暂时放弃自己算不算猫的纠结,“明天我有个朋友想过来看看,是管理中心那边后勤部门的。”
他说的朋友就是他前两天为了搞定火车事件打电话叙旧的朋友。时律醒来后记忆不全,对那位自称钟双明的朋友没有任何太多印象,但钟双明对他非常热情,热情到时律一度怀疑对方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自己的亲爹(bu)。
这位爹接到时律主动打来的电话激动得疑似当场掉毛,伴随着背景音里“主任!主任你的毛!”的惊叫,二话不说答应把这事给平下去。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电话那头钟双明用力擤了下鼻子,“文件材料都是全的,理由也合情合理,就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活在天朝上国老想着给外国友人找麻烦,揍一顿就老实了。”
说到底他们这些妖怪的世界,还是谁拳头大谁有理。
虽然钟双明名义上的职位是管理中心的办公室主任,管着整个管理中心所有工作人员吃喝拉撒的后勤部门总管,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酒窝,看上去又软又甜战斗力不足五。
第二天班西就收到了交上去的文件审批合格,正式给火车登记备案事件告一段落。
而钟双明这么出力气帮忙,时律也不好意思拒绝对方想登门拜访试图进一步修复友谊的请求,好感度更是往上窜了又窜。
他醒来后光是应付这个陌生的世界都精疲力尽,现在想想有个熟悉他过去的朋友,也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