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春+番外(17)
他从许云鹤腰间掏出一个香包递给何登渠,说是生辰礼,他之前看少爷准备的。何登渠道谢收下。
青城书院晓得许多举子没有生活能力,许带一个人上来照顾起居。曜日就是许云鹤从府里带出来的小厮。何登渠之前硬气说自己一人可以在书院过,最后丁三还是跟了上来。
隔了好远,听不见许云鹤被堵住的唔唔声。
何登渠松了口气。
“乐照,你还吃吗?不吃我便收走了。”
桌上一片狼藉,菜汁汤汁混在一处。
何登渠本是想等许云鹤走后,他们二人对饮一番的,哪成想丁三急着收拾。何登渠有些失望,但还是帮着丁三打扫。
他之前着实被丁三拿他和楚馆男子相较气着了。
但见丁三送他红绳,他便晓得丁三是喜欢他的。可见丁三是故意说那话气他。为了不辜负丁三的喜欢,他勉强就稍稍多和丁三相处罢。
虽已日暮,但日头还是未下山,倒是何登渠这么着急做梦。
“乐照,你去读书罢,洗碗不用你。”
何登渠固执和丁三凑在一处,在井边舀水洗碗,其实这个时候他本是在读书来着。
“无妨,我帮你。”
“我不是不让你帮我,但乐照,你又打碎一个碗了。这样下去,我明日还要下山买碗。”
何登渠写字的手杀得了鸡劈得了柴,但洗碗手总滑,一个没注意都摔地上去了。也不知是顾着偷看人,还是脑子里想着事。
何登渠只好回去看书,可又看不进。
他把曜日给的香包拿出来,想看看许云鹤送的是何礼。打开系带一瞧,里面是个小瓷瓶和一张写着“用于房事”的字条。
这许尚卿怎就会这些东西?他到底是如何考中举人的!
何登渠脸红着把瓷瓶藏到枕头底下,又不知想了些什么,回到案旁读书书也拿倒了。瞧他这模样,再过二十个生辰也去不了会试。
丁三把厨房收拾好进来,就看何登渠不思进取,提醒他道:“乐照,你书拿倒了。今日生辰,你不想看书便不看罢。”
何登渠把书放到案上,耳根子点了胭脂,浑身别扭不知说些什么。
丁三把做好的木雕给他,用手挠着头说道:“我雕得粗糙,你不嫌弃就收下吧,要不我以后再给你刻一个?”
这话倒不假,丁三赶得急,细节没做好,样子有些变了。
可现在丁三给的什么何登渠都当宝贝,要是以前他肯定要嚷嚷嫌丑。
雕的这么好,他定是费心,应是是喜欢我喜欢不得了。
“我定会好好珍藏的。”
第十二章 何为喜欢
“何登渠,你给老娘站住!”
方娘子发髻未挽,拎起笤帚追着何登渠赶,边赶边骂。
何登渠只好绕着院子又躲又闪,生怕他娘一笤帚打他屁股上。
为过十五中秋,书院提前放学生回来与家人团圆,而何登渠一到家就和他娘说了这成亲事宜。本是好事,可他偏偏多嘴把二人云雨过的事说了出来,也怪不得方娘子发火。
“我常说你书读到狗肚子里,你还真把自己当狗了!今日我不打死你,就愧对你死去的爹!”
方娘子一个侧力,把笤帚甩到何登渠身上,一击正着。
何登渠吃痛,不敢再跑,怕等下扔他身上的就不是笤帚了,而是院里的石头。
“娘,我错了,你打我罢。”
方娘子拧着何登渠的耳朵,厉声道:“你现在晓得错了,刚才跑甚?我是盼着你和三儿结亲,但不是盼着你搞大他的肚子!”
何登渠嗫嗫道:“你追我,我定是要跑的。况且我也没搞大三哥……”
方娘子揪着他的耳朵往上提了提,何登渠的脸都歪了,“你还有理了,今日跪外面,不许吃饭!”
“干娘,其实没什么……”丁三着急地想要劝和。
“三儿,你闭嘴!别以为你自己不拿自己当双儿,干娘就这么放任你自轻自贱!无媒苟合,何登渠这是把你当成楼里那些妓子啊!”
“是我先说要到楚馆……”
“你那是玩笑话,哪里能当真!而何登渠是切切实实做了,干娘才要训诫他。”
丁三刚想说自己不是玩笑话,可何登渠就跪下了。
“三哥是为了气我才说的这种话,是我自己耐不住诱惑,怨不了三哥。娘说的没错,我是应该自己反省一下。”
丁三觉着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看何登渠如此自觉,他怀着一肚子疑惑无奈抓腮。他想不明白事,便爱到处走走。丁三跟方娘子说了一声,拿了锄头,到田里锄地去了。
何登渠在院里跪着,方娘子绾好头发就拿着黄历和纸笔在一旁坐着。他们二人回来不久前她刚洗头,所以没梳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