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猛然掉落在地,他额头上冒起了青筋,双眼圆瞪着,像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放肆而疯狂:“我做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爸,你知道么?冉清音从来没有对我笑过,我说,我们快订婚了,可是她连让我碰一下都不许,这样的女人要来做什么?”
洛骏晖从洛向秉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注she器,那是他又爱又恨的东西,他嫉妒这没有生命的东西竟然进入过冉清音的身体,可是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没有能够碰过她一次。
“她想我死,好,那她也别想好过!”
注she器被洛骏晖狠狠地摔在地上,应声而至的是洛向秉的巴掌,直直地抽到洛骏晖的脸上。
“畜生!”洛向秉面色涨红,手心传来的剧烈震痛在提醒着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可是他顾不上这些,他提起洛骏晖的领子怒道:“你对清音做了什么?”
“我对她做了什么?”洛骏晖喃喃自语,忽又大笑起来:“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这么爱她,我能对她做什么?”
洛向秉正要继续询问,家里的女佣人却匆匆忙忙进门:“先生,外面来了很多车,就停在门口,还有警车。”
洛骏晖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突然奋力挣扎起来,趁洛向秉不备拿起地上的行李箱就要往外走,却被门口一众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给一步一步bī退。
“爸,救救我,爸……”洛骏晖的声音里只剩下了慌张和恐惧,他无路可逃,只能回到洛向秉的身边哀求。
洛向秉沉默着望向门口,佣人说有警车,可是进来的人却清一色的身着黑色西装,步伐齐整,不难看出训练有素。整个商界有谁能够同时使唤警方和黑道出动?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
“洛先生。”一众黑色西装男人中为首的一名走近,神色恭敬地唤道,“您的儿子涉嫌与本市多起吸毒案有关,并且在今天对冉小姐注she了毒品,请让我们把他带走。”
黑西装男子说的是“请”,可是从他们的阵势来看,这个“请”字完全可以忽略。他看洛向秉不说话,刚毅的面庞上竟然微微笑道:“慕总jiāo代过,我们不会为难您,但洛骏晖,我们今天一定要带走。”
慕总,这个时候的“慕总”自然不会是慕以涵,已经出动了黑道和警力,代表慕元白和冉正霖也不再袖手旁观。洛向秉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再度望向了身边的洛骏晖。
他还记得,当初洛骏晖出生的时候自己和妻子有多么开心,他们商量着,还要再生一个,让两个孩子一起作伴。只是没想到,生下洛唯宁之后妻子不久便离世,只给他留下了这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
他没有怨天尤人,也没有找新的伴侣,只是一个人努力地将孩子抚养长大。他希望两个孩子都能幸福快乐,希望他的儿子能够善良,有担当,就像他和妻子曾经所期待的那样,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然后能够娶一个同样善良的儿媳妇回家。
“骏晖,我该如何向你的母亲jiāo代?”洛向秉颤抖着手摸向洛骏晖的头,毒品,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洛骏晖非但沾染了,还祸害了冉清音,这让他下了huáng泉面对妻子,如何抬得起头来?
“爸,救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洛骏晖抱着洛向秉的身体摇晃,此刻恐惧已经蔓延到了他身体里的每个角落,他不想死,他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怎么能死?
“洛先生?”黑西装男子走近一步,提醒着洛向秉此刻他所面对的抉择。
洛向秉嘴唇微微颤动着,客厅里是诡异的宁静,他听到自己轻声答道:“带他……走吧……”
“不……爸……我不想死……救救我!”洛骏晖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响彻整栋洛家别墅,那个“死”字犹如一把钢刀直刺洛向秉的心脏,他抬起头不让眼泪滑落,任凭那些穿黑西装的男子将洛骏晖qiáng行拖走,而在门口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手铐闭合的声音。
随着大门缓缓关闭,洛向秉支撑不住,“扑”地一声跪倒在地。
“先生!”
洛骏晖没有被带上警车,而是被带上了另一边的房车,他一直在反抗着,可是此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霖,怎么处理?”慕元白看着被扔下车并且跪倒在地的洛骏晖,神色平静地问着一旁的冉正霖。
“冉叔叔,你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洛骏晖此刻已经没有了平日里贵公子的样子,反而卑微得像一只祈求主人饶恕的狗。他害怕,他真的害怕会没了性命,坐牢此刻在他看来已经没有那么恐惧了,那样至少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