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共为友(126)
季涉不说,明孺可是春试都未过半就被淘汰下来的人,这两人都在上头,不免叫安知灵一愣。
其中一个守山的弟子见她站在前面迟迟没有什么举动,不耐烦道:“寻常弟子令只能等在山涧旁,别堵在这路中央。”
他这么说,安知灵才想起早先明孺似乎确实同她提过,到了簪花令这天,只有更高阶的弟子令才能进入,不由好言好语询问道:“如何算是不寻常的弟子令?”
那守山的弟子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大概对这山上竟还有弟子不知道弟子令的分别感到异常诧异。他还未开口,忽然身后有个声音不疾不徐道:“怎么这时候才来?”
话里似有不满,但仔细听来又听不出什么埋怨。守山的弟子一回头,发现来人竟是谢敛,两人皆是一愣,可他却是看都不看旁人,只望着来人轻拢了眉头。
安知灵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说:“把令牌给他们。”
什么令牌?
两人两厢对望着,黑衣佩剑的男子眉心一蹙:“没带过来?”
安知灵犹犹豫豫的从袖子里取出他那块弟子令给他:“你说这个?”
谢敛却未伸手去接,而是转头示意那两个弟子。二人心中惊疑不定,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上翻查了一番,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咎”字。
“没想到这位师妹竟是谢师兄的同行。”刚刚那个冲安知灵呵斥过的弟子,满脸尴尬地将弟子令递回给她,“里边请。”
什么同行?
自她到了这地方只感觉一头雾水,但谢敛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意思,见她拿回了弟子令便又转身朝山上走去。
安知灵站在原地与那两个弟子面面相觑,眼见的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纷纷往他们这儿看了过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前头领路的人一同踏上了上山的小路。
谢敛领她上了亭子,安知灵才发现这亭子后边竟还有一小块平地,一群人零零散散地分散着站在各处,差不多竟有近三十人之多。
明孺站在最外头,第一个看见了她上来,目光又落在了刚刚走过去的谢敛身上,惊讶道:“你也是今日来参加簪花令?”
他站在方旧酩身边,安知灵见了他目光却闪过轻微的躲闪。
这亭子里站了差不多七八个人,有几个生面孔,还有几个熟面孔,季涉也在其中,见了她眉头微微一皱。尹赐站在他身旁,目光之中一丝意外转瞬即逝,随即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方师兄先前说的人情竟是安姑娘。”
安知灵将这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番,终于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人情?今日的簪花令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话音刚落,四周忽然鸦雀无声,连谢敛都在一旁看了过来,最后还是明孺结结巴巴道:“你……你不知道什么是簪花令?”他低头去看她腰间挂着的木牌子,“你借牌子的时候事先没问清楚吗?”
安知灵去墨云轩借弟子令的时候只不过是为了接近尹赐,从没想过什么簪花令。谢敛与方旧酩见她来到墨云轩,自然以为她知道春试的规则,方旧酩将谢敛的牌子给她想要借机试探,谁知她绝口不提大大方方就收下了,还以为她另有所图,没想到到了这最后一天,才发现中间出了这样的岔子。
亭子里有个高挑丰腴的姑娘忽然笑了起来:“谢师弟看样子今年是要退出簪花令的竞争了。”
安知灵转过头去,只见她身穿易宗服饰,想到先前在底下听那几个弟子说话,这位想必就是卜算今年的榜首了。
那女弟子见她看了过来,丝毫也不扭捏,反而对她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来:“不过今年就三个女弟子,我还挺希望你能‘活’得久一些。”她想了想似乎觉得有趣,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知灵不讨厌她这样自来熟的性格,顿了顿还是回答道:“安湛。”
那姑娘又问:“你功夫怎么样?”
安知灵思索了片刻,谨慎道:“或许比卫师兄好一点。”
卫嘉玉出身文渊,手无缚鸡之力,据说刚入门时,年年剑宗习武一门没有成绩,但是凭着文渊的功课,还是能拿魁首,也是很为九宗一段佳话。
那姑娘闻言一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招来不少侧目,倒是也不怕卫嘉玉看见。但她毫不在意,转而对谢敛道:“谢师弟你哪里找的小师妹,倒是捡了块宝。”
这山上能这么拿谢敛开涮的估计没有十个人,谢敛闻言竟也没有顶嘴,反而还淡淡道:“秋师姐过奖了。”
那女子觉得他这反应无趣,又转头对安知灵说:“你今天簪花令若能留到三甲之内,就到卜算来找我,报秋欣然的名字,我免费送你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