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回头,将自己的毛巾越过郁辞的肩膀挂在架子上。
他理直气壮道 :“他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了。”
郁辞:“所以?”
祁淮:“所以他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郁辞:“……”
这话要是被他哥听到,恐怕会后悔的吧?
…
郁辞和祁淮是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的,这也就意味着稍微收拾一下他们就可以上床休息了。郁辞抱着自己的睡衣在浴室前徘徊许久,一扭头祁淮正靠在沙发上看他。
“怎么了?要我帮你吗?”
郁辞连忙拧开门把手走进了浴室。想了想又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对上祁淮的眼睛小声道:“不用。”
洗澡还用人帮忙,郁辞都能想象得到之后要发生什么。
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郁辞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盯着门把手发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矫情劲,竟然还觉得穿睡衣出现在祁淮面前有些不好意思。换位想一想,祁淮见过所有不同的他。
穿睡衣的,穿正装的,或者正在换衣服的。
而且,在祁淮还是一颗蛋的时候,他偶尔是搂着小白蛋睡的。
郁辞:“……”
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伸手握上门把手,正要往下一压的时候,外面也传来动静。他眼睁睁看着浴室的大门打开,祁淮近在咫尺。微微仰头,他眨了眨眼睛,“你……你干嘛?”
祁淮的目光落在郁辞的领口。
郁辞穿了一套黑色长袖的睡衣,衣服是大一号的,领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了细腻白皙的锁骨和一小片肌肤。被热水浸润过的肌肤上还染着淡淡的粉色,让祁淮的目光一下便深沉了许多。
男人的手落在郁辞的侧腰上,将脸埋在郁辞的颈间,轻轻蹭了蹭,“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
细密的触感让郁辞忍不住瑟缩了下身体,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将祁淮推进了浴室,“赶紧洗澡。”
祁淮后退一步,后腰抵在洗手台上,目光深邃,“好。”
郁辞:“……”
总觉得这个‘好’字显得意味深长。
这一晚郁辞睡得迷迷糊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和之前郁辞搂着小白蛋睡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祁淮贴着他的脊背,手臂强硬地搂着他的腰。
郁辞睁着眼睛盯着窗户发呆。
这会儿估计已经十二点了,但他异常清醒。甚至还能替泊森工作室的编剧想一想漫画接下来的发展。
完全睡不着啊。
郁辞轻悄悄叹了一口气。
“睡不着吗?”
耳边忽然想起沙哑的嗓音,郁辞猛地僵住了身体。他回过神来一下一下小心翼翼的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背对着祁淮的身体立马变成面对面。
身后的月光落在祁淮的脸上,郁辞能看到对方那双漂亮漆黑的眼睛。
他轻声问:“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没有,我也睡不着。”祁淮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他将额头抵在郁辞的额上,嗓音异常轻柔,“我从来没有离一个人那么近过,这个人还是我的爱人。”
郁辞默默挣扎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行,不是很烫。
祁淮注意到他的工作,轻轻笑了一声。他将下巴搁在青年的发顶,目光直视窗外的月光,“我感觉到了生命。”
郁辞哑然。
半晌,青年伸出手拍了拍祁淮的肩膀,“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以后我们去看日出,看日落,看时间在你手里一点点溜走。”
不是彷徨和无所谓。
是会让你觉得幸福的时光在流逝。
这才是生命。
将脸埋进祁淮的胸口,他轻声道:“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一天比一天清晰。”
月色渐渐朦胧起来,刚刚还在瞪眼睛的郁辞早已陷入睡梦之中。祁淮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轻声道:“晚安。”
*
接下来几天祁淮比往常忙了一点,偶尔还会借用郁辞的书房。郁辞倒也不介意,他好些天没有去荒原看看了。
刚到荒原,他就看到了一只哀怨的大鸟。
伏念委屈兮兮地盯着的他看,小黑眼睛里装得都是不满。它扇动着自己的大翅膀,在地面上扬起一阵阵的尘土,“你已经快一周没有来了,你看看你种的这些黄瓜杭白菊,要不是有我,他们都枯死了!”
杭白菊胎菊被摘下来堆叠在一旁,黄瓜堆成了小山。
郁辞心中愧疚愈深,连忙揉了揉伏念的脑袋赔罪,“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过两天我给你带大餐来好不好?”
伏念的委屈在听到‘大餐’二字的时候瞬间一扫而净,它的小眼睛亮亮的,“真的吗?”
“嗯。”
伏念扇扇翅膀,“那你这段时间去干嘛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