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他的小狼狗是跑酷冠军+番外(117)
“干什么?注意点……”
“刚加了醋,想再给自己找点糖吃。”时远侧头说道。
江单转过头去,强压下了笑意。
“发展成了这种局面,之后怎么办?”江单问。
“藏在暗处的人被揪出水面,我们……总算能太平了,以后总不至于还有眼睛盯着我吧?”时远道:“就是可惜了格心姐的孩子,我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江单叹息着摇头:“总有定数吧。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过了片刻,江单又问:“假如你没遇到我,你现在会在哪、会做什么?”
时远并没有想太久,他果断说道:“没有假如。我从来不考虑假如,没意义。”
*
时志最终还是主动接受了调查。他在安置好手头的工作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把格心送回到娘家,两人在楼下伫立良久,而后时志独自撑着伞,转身走进了雨幕里。
几天后,江单代时远去看他。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隔着防护玻璃,江单道。
“你说。”
“你在谋划这些‘意外’的时候,就不怕真的害了时远吗?”
时志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对江单笑道:“那样……也可以。”
“什么叫也可以?”江单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时远啊,他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命运给他额外的馈赠了,他本不能平安长大的,他本应该死在一个深夜里,本应该无人知晓时家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叫时远的小孩子。”
时志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但又极其熟悉的诡异的笑:“你想问为什么吗?不必问,谁叫他越长大,那张脸,越像他母亲呢。”
那个深夜,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用铁爪一般的双手攝住了床上四岁男孩的咽喉,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挣扎渐渐微弱,扭曲的快意。
然而她听见一丝声音,朝门外看了一眼后,忽然愣了片刻,然后停下了动作。
男孩得救了,大口喘息着。
而尤玉娜走出门去抱抱门口那个半大的孩子,说道:“怎么跑出来啦,做梦了吗,阿志?”
时志睁大了眼睛,但眼神却是空洞的,他光着的双脚在微微颤抖,犹豫了片刻,点头道了句“嗯”。
但这个夜晚所见的景象,永远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于此一同封存的,还有那段时间他妈妈常说的那句话:“他越长大,那张脸,越像他母亲。”
但其实时志从来没见过时远的生母。
江单临走时,被时志叫住。
“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冯鑫宇,”他对江单说:“帮我带句话。”
第57章
江单直到判决下来才见到冯鑫宇,他被撤销了学籍,等待他的只有狭小的四方天地。
江单把时志的那句话带到了,又问:“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多日不见,冯鑫宇却没什么变化,看向江单的眼神反而更坦然了些,不像是刚来南风时那般躲闪不安了。
这样看来,冯鑫宇的表现并不全是性格内向的原因,一开始就带着目的的人,怎么可能敞开心扉呢。
“他的意思可能是……”冯鑫宇说道:“他不怪我。”
冯鑫宇右眼的镜片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不知如何碎开的,这使得他看上去像电影里常见的那种手拿试剂的奇怪博士。
江单不太懂。
若要说责怪、怨恨,也该是冯鑫宇怨恨操控他的时志才对,可为什么是反过来的?
但给他们两人的时间并不多。冯鑫宇问了问自己母亲的现状——她只来过一次,知道实情后便再没有出现了。
江单知道她去找过Harlan的家人,希望他们能撤回诉讼,没人能体会一个消息闭塞、连上网都不会的农村老太太是怎样孤立无援地找到那家人的,又是怎样单枪匹马地央求对方。
可惜她面对的是另一个母亲。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冯鑫宇低头想了很久,缓缓说道:“他,没有让我去拆零件,事实上,那次突然去时远的基地帮忙,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他。”
“什么?”
“所以,是我自作主张的。唯一一件伤害了无辜路人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的。在那之前,他帮了我母亲转院,帮我交足了医药费,但我很惭愧,他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不到。所以在组装器材时,我临时起意,动了手脚……”
江单哑然,反问道:“你以为他想让你做什么?”
冯鑫宇抬头,手指在咽喉处比划了一下。
“不是么?我以为他的意思很明显。”
江单彻底沉默了,他想到时志当时说冯鑫宇“原本”是个听话的孩子,只是越是看上去顺从的孩子,心里往往都是有自己的主意和算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