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役(597)
“华阴地宫?还有明杀南河帝?”皇轩烬问。
周楚深点头,“当然,这个计谋不够好,他不配我用太好的计谋。”
“那你又为何想杀我?”皇轩烬最终问出了他想问的。
“因为你断了我所有的希望。”周楚深说。
“什么?”
“我原本虽也是无人赏识,但也在吏部混了个一官半职。但因为你,我被革去了所有的官职,没有人再敢任用我,因为你,我所有升官发财的路都被断了。”
“我以前甚至没听过你。”皇轩烬皱着眉说。
“是,你甚至不需要知道我,便以将我置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抬头看着皇轩烬,“也是因为你,我不得不倚靠着福王,才会有这这一切。”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会明白,我遭受了什么。”
“这所有的一切只因为,我有一个为叛徒血谏的父亲!”
“走吧。”他说。
“没人知道明堂之轩里发生了什么。”皇轩烬倾身看着周楚深说:“我说你是何罪,你便是何罪。”
木桌上油灯的光落在他眼中。
“将军……”周楚深看着自己手上为写《四谏十二疏》沾满的黑墨,“对于我,安般守意香,是毒药。”
监牢的大门缓缓关上,李相辅正等在门外,看见皇轩烬出来连忙躬身请安。
“李相辅。”少年轻喊了一句。
李相辅连忙答应。
“你可知……周楚深的父亲是谁?”
李相辅的身体有些僵硬,过了很久才答道。
“其父——周方砚。”
红色官衣的少年以手覆面,他五指成勾。
昏暗的监牢内,白色囚衣的公子手执落毛大半的灰毫笔,于这囚室中大喊——
来啊!让我们聊聊黄河!
第217章 黄河赋
06
长安, 灯轮节。
灯火如昼,司天命带着大安在街上乱逛着, 一同跟着出来的还有维希佩尔还有红火蚁他们。只是皇轩烬却不见了踪影。
将作监这次把不少稀奇的玩应拿了过来,朱雀大街的中央, 一只燃烧着夸父血的铁龙沿着高大的若木凌空而上,随着每一次白色蒸汽的呼出,铁龙的鳞片齐齐开合, 如入云中。
周围的大人稚童都齐齐赞叹。
“我东煌如今之技艺比之西陆何如?”有一名老者欣然道。
钟楼上如今的钟在三日前就被擦得锃亮,但众人为之围观的却是钟楼侧挂着的巨大钟盘。
钟盘上的鎏铜指针在楼上一颤一颤。众人在楼下看得一震一震。
“这盘钟啊,是以甲子之数运算折转而来,天干地支之理皆在其中。”有好事者为身边的人讲解着。
“看那边!”突然有人指着紫宸殿的方向惊呼道, 众人纷纷登高远望。
燃着夸父血的花灯腾空而上,遥遥远望如一片星辰浩然。
胡玉楼上着齐胸襦裙的女人们也纷纷从栏杆处探出头, 花灯的光落在她们身上, 一片红袖招摇。
万古的长安,总还有什么是新的。
“可惜老大不在。”红火蚁看着远处空中的花灯说。
“他啊,指不定在自己玩什么呢。”腹切蛇在街边挑着黏土小人说。
“公子, 这长安好像变得有意思了。”大安看着主街上腾云驾雾地铁龙说。
“是啊。”司天命负手看着平安河上的莲花灯。
五音坊内。
窗外的繁华像是离着这里很遥远一样。
皇轩烬看着桌上的琵琶问女人,“你会弹琵琶?”
芳怜点头,“公子想听吗?”
女人样貌不过清秀,不算是什么绝色之姿。
“我来这不是为了听琵琶的, 我想听一个人。”皇轩烬却说。
芳怜一脸疑惑。
“周楚深,认识这个人吗?”
芳怜听见这个名字笑了一下,随即又收着了, “公子怎么称呼?”
“他们叫我烬公子,你也跟着叫就是了。”皇轩烬说。
“那烬公子想听关于周公子什么呢。”芳怜问,她有些疑惑这个公子来她这里问别的恩客干什么呢。
“算了,不提他。我听说福王曾经来找你,你家的丫鬟还经常跟人吹嘘此事,说福王是为了你的琵琶而来的。”
“福王便是和周公子一起来的。”芳怜说。
“那,有什么发生吗?”皇轩烬摸过了桌子上的坚果,用手剥着,“不想说也可以。”
“没什么,他们好像要谈什么,隔着帘子听了一会琵琶就走了。”芳怜说。
皇轩烬点了点头,“你不必怕,我只是和周先生有些沾亲带故,如今才来京中,听闻他与福王交好,想着能不能让他帮衬一下。”
“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个穷亲戚,怕周先生嫌我拖累,随意搪塞我。听说他常来你这,这才来问问。”